回到家里,小薇小心翼翼的把八千两银票交给了沈馨后,总算是松了口气,一路上,她都极其担心会不会有人冒出来把银票给抢了。
八千两啊,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拥有这么多银子,就算她只是揣了一会儿,也觉得值了。
放好了银票,沈馨却觉得有点淡淡的失落,想当初,她从一个小饭馆开始经营,后到盖饭店,娃娃店,玩偶店,最后到客栈,可是现在却是一个店铺都没有了。那时候和家人在一起,虽然很累,可是却很有幸福感满足感。
是她,和家人一起,一步一步的创造财富,从最开始开店的二十两都需要靠借开始,到后来能花几百两买个院子,再到后来开了好几家店,她都是和家人在一起的。
现在,银子有了,可是却要和家人分开,这些银子可以足够她和儿子女儿生活一辈子了,但是她怎么却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呢。
她才二十几岁,还有漫长的几十年要过,难道就一直守在家里,没有相夫只有教子,就这么平淡的过完一生么?
不,她想起自己上大学前说的那句话,‘人年轻,要出去闯一闯才行,等老了就没有那个行动力了。’这也是为何报考志愿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填了外省的学校。
可是现在两个孩子都还小,她能出去走走,看看美丽的大好河川吗?
沈馨深深的叹了口气,告诉自己得过且过吧,比起那些没衣穿没饭吃的人,她已经很幸福了。不管今后如何,至少现在她是不能想走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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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一股潮湿的海风吹了过来,薛断梦原本干爽的衣裳瞬时变得湿润起来。
他一动不动,左手捏成一个拳,注意看一下就会发现拳头里面露出了一小块纸。他抬头望着明月,一言不发。
军营里的士兵各个都离他至少三米远,任谁都知道他这个样子是生气的表现,在军营中有着深虎威名的他只要一生气,是谁都不敢靠近的。
“都两个时辰了,将军怎么一动不动?”
“你问俺,俺问谁?”
“你不是将军的贴身士兵吗,怎么会不知道?”
“俺只是贴身的,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俺怎么知道将军怎么了?”
“还真是奇怪了,以往将军可从来没有这样子过啊。”
“俺想媳妇的时候就希望伸长脖子往外望,你说,将军是不是也想媳妇了。”
“想你个大头鬼,将军岂是你这种人,一天只知道媳妇。”
“媳妇怎么啦,媳妇能给俺暖被窝,能给俺生娃,俺想媳妇怎么啦,俺都七八个月没见到媳妇了,俺怎么就不能想…”
“嘘,将军过来了,我走了…”
黑暗中,两个士兵低声说着话,其中一人见薛断梦动了一下,以为他是要回来了,赶紧的一溜烟儿闪人。
借着月光,他把拳头里的纸拿了出来,又一次看了起来,这次,他是一个字都没有放过。
“唉…”过了好久,他才发出一点声音,把已经要揉烂的纸放进袖口,走进了营地。
但躺在床上的他却是久久未能入睡,一直想着信上面的内容。
怎么会这样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沈馨被贬为平民第二日,为了不让薛断梦再见沈馨,苏氏立马就去找了她的女儿,如今的皇后。
当夜,薛断梦就被皇帝的一道圣旨给派回了他驻守的地方。
而贬沈馨的那道圣旨颁发后,苏氏就派人把薛断梦给禁锢在家里,虽说那些人根本就不足以把他给关住,但薛断梦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家,只因为苏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他面前哭诉了半天,口口声声说不让他去找沈馨,不让他出门,不然就不要再认她这个娘。
薛断梦无法,只得答应,他本想着是暂时答应的,等过些日子苏氏的气消了后,他还是要去看看沈馨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成亲后沈馨一直恪守的妻子的责任,他对她的感觉还算不错。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派他回去的圣旨这么快就下来了,快的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圣旨上说了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就必须出发,而苏氏已经帮他把行李给准备好了。
他连夜就出了京城,来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连薛断晖他都没见上一面就走了。
到了驻扎地,花了一个月时间整顿了军营里的事情,他这才腾开手来去想沈馨的事情。
天大地大,沈馨想去哪儿都行,可是沈馨身边带了儿子,必是去不了别的地方的,除了县城里。
他猜得很不错,但因为自己不能擅自离开军营,他就派了两个心腹去打探。
不打探还不知道,一打探得回来的消息居然是沈馨怀孕了,他算了下时间,正是他自己的。
和别人一样,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坚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都还能稳稳的待在沈馨的肚子里面。
同时他又高兴坏了,虽然自己的孩子不少,但多一个也不多。若是没有被迫写下的那封修书,自己又要多一个嫡子或者嫡女。而且那是沈馨的,他自己也没发觉,这段时间以来天天做梦都是梦到那个即娇弱又强悍的女子。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宁家已经全家迁到外地当官去了的消息,未免打草惊蛇,他不敢让心腹去保护沈馨,只能在沈馨困难无助的时候去扶一下。
这也是为何钱多多被打了那么惨,钱家人一点报复的想法都没。
不仅是害怕沈馨父母的身份,更因为两个心腹夜探钱家,把钱家这些年来贿赂官员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这才惹得钱家不敢轻举妄动。
心腹基本上是三天一封信的寄给薛断梦,这些时间,薛断梦也不知为何,一收到信就要高兴许久。
在信中,他看到了沈馨害喜严重时的辛苦,看到了沈馨大着肚子在院子里散步,看到了沈馨让许仙他们处理辣椒的精神,看到了沈馨生产时的惊魂之夜。
种种种种,他都是从信里面看到的。
可恨啊,几个孩子中,就一个孩子是在他身边出生的,以往为了国土江山,为了家族荣誉,他不得不时时守候在边疆,每年就两次回家的机会,每次都不到十天。
这次能待这么久一来是因为新皇登基,事情太多,新皇那里也需要他的守候,二来是因为和沈馨成亲。
更可恨的是,每个孩子的名字都不是他取得,作为一个父亲,见不到妻子怀孕,见不到妻子生产,更见不到儿女的成长,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女儿生下来了,真的是他的女儿,从心腹的描述中,他知道这个女儿的眉眼和自己长的是一模一样,可美中不足的是这孩子姓沈,而不是姓薛。
呵,他曾经暗自嘲笑自己,他已经和沈馨没有任何关系了,凭什么要求女儿要跟着他姓薛。这女儿除了是他的血脉以外,同样的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这些信,他高兴过,他忧伤过,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失落过。
只因这封信里告诉了他一件好像现在还不能接受的事情。
沈馨与胡建的关系。
两名心腹日日关注着沈馨,自然是知道胡建的,最开始他们只是把胡建当成沈馨的一个朋友,毕竟在京城的时他们也是见过胡建的。
而且胡建送了那么多补品过来,他们还以为沈馨和胡建只是单纯生意上往来的朋友。
可是到后面,随着胡建过来的次数越多,在沈馨家里逗留的时间越久,他们渐渐从对方眼中发现不对劲了。只是这种不对劲并不能让他们相信沈馨和胡建俩人之间有什么,毕竟胡建每日都会回客栈睡觉,而且听起来他们之间也似乎规矩的很。
但这次却是不同了,胡建临走那日,他们亲耳听到胡建说‘爹走了…’
这一发现顿时让他们大吃一惊,他们隔得太远,又因为心中有怀疑,直接就把干爹的‘干’给听没了,忽略了。
他们立马放弃继续关注沈馨,回到二人落脚的地方商议起来。
一个说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不告诉薛断梦。
可另一个却说不能让薛家的儿女跟着别人姓,更何况沈馨还这么赤裸裸的给薛断梦带绿帽子。这个观点的人是薛断梦的终极粉丝,在他的眼中,只要是薛断梦碰过的女人,终身都是薛断梦的女人,崩她们是和离还是被弃又或者是死了,都不能被别的男人染指。
两人争吵了好几天,终于其中一人被那个粉丝给说服了。
两人开始给薛断梦写信,但因为他们对沈馨已经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怒气,信里直接把沈馨和胡建的关系写的更深了,只是因为顾忌到薛断梦,他们没有对沈馨做出评价,不然以他们的想法,直接就想把沈馨给写成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五日后,也就是现在,这封信到了薛断梦手里。
两人既然没有关系了,薛断梦不是没想过沈馨会再嫁,不是没想过沈馨会躺在别人的怀抱里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女儿才一两个月,沈馨这么快就要改嫁了,难道他薛断梦的女儿真要跟着别的男人姓?
注:女人改嫁后,她的孩子都要跟着夫家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