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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躁动的安南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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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带你去看看安南城,咱们边逛边谈,怎么样?”

“好呀!说实话,我来好几天了,还真没逛过安南城呢。”顾明东眼中放光,两人起身出门。

宾馆大门口,猴三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到东城,开慢点,我们游览。”

中午两点,是太阳最辣的时候,师傅想关上车窗,打开空调,猴三阻止,“师傅,来点抒情音乐。”

悠扬的钢琴曲响起,猴三的解说开始了。

安南城,最早以垒石筑墙,依苍南山,傍安南河而建。后因人口增长,城池不断向西扩张,成了现今的“六桥、五关、十八街、九十巷”布局。

我们现在行进在城主大街,你看,城主府就在前面,够威风吧。师傅,沿顺河街走,看看“六桥”。

这条街叫顺河街,能看到六……金带桥……银带桥……东门桥……四顾桥……顺水桥……紫云桥。师傅,停一下,等我们十分钟。谢谢。

站在紫云桥上,注视南方,安南河蜿蜒曲折,奔腾而去。水位不高,却能听到河水咆哮。走到桥对面,极目向北,六桥如六条铁链横锁河上,东城因河而成天堑。

回到车上,顾明东没了先前问这问那的激动,静静地想着什么。

东城开南北二门,分别是这里的大南门,北头的大北门。这两道门,千多年前就存在了,你看那城墙和城砖,烟熏火燎,坚实厚重。师傅,走木厂街到东顺街,我们在城祠街大祠堂下车。

木厂街是古代木材交易市场;东顺街鉴证了这座城市过去的辉煌,你看看那些古老的建筑,有没有回归古代的感觉?

这条城祠街,以祠堂多而著名,有几十家祠堂呀!大——哦,到了——安南大祠堂。师傅,这是你的车钱,不用找了。谢谢!

下了车,是个小广场,休闲的人多半是中老年人,或坐或站,烈日,仿佛对他们没啥影响。过小广场,高大的,厚重古朴的祠堂门矗立,门楣横匾上,“安南大祠堂”苍劲有力。细看落款,算算时间,足有一千三百多年了。

走进祠堂门,是一个可容纳千人的大院。跨进一道高门槛,进入议事大厅,阴暗古朴。厚重之气,扑面而来,似有古人在你耳边呢喃……

出议事大厅,穿弄堂,箬竹幽幽。至祠堂后门,拾阶而上,便是苍南山了。石梯陡峭,才爬了三十分钟,顾明东就气喘吁吁了。停步入亭,正好能览安南城全貌。遥指东关、西关、北关、小东关、小西关的大约方向,细数大东门、大西门、小北门、小东门、小西门,大概位置,简要陈述历史沿革,谈谈民间传说,顾明东听得兴致盎然。

体验“一览众山小”、“荡胸生层云”的感觉还要往上走!三个小时到山顶,能走吗?

“不走了,不行了,我这把身体,别说三小时,就是十分钟,我都困难了,回吧回吧。”顾明东有气无力地回答。

“看来,你真的是累了,呵呵呵呵——好吧,俩美女可能回去了,你继续到温柔乡劳累!下山——”

……

酒店大门口,出租车上。“下午六点,我在五楼餐厅请你们吃饭——介绍些朋友给你认识吧。”猴三说完,摆摆手,走了。

猴三家在西城,接近城墙的迎庆街上,小院小户,很不干起眼。

大门是虚掩着的,猴三进去,家中无人。到自己的房间,放下挎包,拿上毛巾,走到院子西头的水龙头下,脱了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冲洗起来。

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来到葡萄架下的石桌旁,看到石桌上有一壶热茶,倒一杯喝下,坐到石凳上,拿起老爸放在桌子上的书,随手翻阅。看着看着,手突然定往,盯着一副图,瞪大了眼睛。

“小子,回来啦——停!你对这东西感兴趣?”

“哦——老爸,你去哪了?我刚回来。这东西,真有那么值钱?”

“呵呵呵——拿来——”

“拿什么呀?”

“你小子就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让老子看看,是不是宝贝!”

猴三取下腕上的珠子,递给父亲。父亲用怀疑的眼光扫了他一下,“还有——拿来——”

“老爸,不能这样啊——”

“又不会吃了你的,拿——”

猴三无奈地苦笑,从脖子上抽出胸挂,取下,交给父亲。父亲笑笑,目光又往他身上扫——

“没啦——真没啦!”猴三恨不得把衣服脱光,让父亲检查。

“猴三儿,你那眼光,想骗你老爸,可能吗?肯定还有东西,不过,先看看这两样,再说——”

“老爸,我都大人了,给点面子吧。”猴三死乞白脸地说。

“面子?——嗬——脱——”

“别——老爸,还有点东西,全给你吧!”猴三赌气地把衣兜中的所有东西倒在石桌上,眼里满是委屈。

“呵呵——东西不少嘛,说,这几张卡里有多少钱?”

“这张五万,这张十万,这张九——九百万!”

“哟嗬,安逸的收获不错嘛,成暴发户啦!东西收好!到书房说话!”

……

六点正,顾明东和他的两个小秘书进了包间。

“三哥,怎么只有你一人,你不是说要介绍些朋友给我认识吗?”

“坐下吃饭,吃完后我带你去见他们。”

饭很快听吃完。两女回了房间。猴顾二人,出门打车,向北而去。

北门城楼,三楼上,**个人早已候着,猴三一到,纷纷跟他打招呼。猴三站定,扫了一眼,挥手点头。对身侧的顾明东说:“下边这条街,叫奎星街,这一段,叫北门城楼,我们所站的地方,叫奎星楼。北头民居,木板房居多;南头……”

按常规,总是先介绍新朋友与大家认识,再说其他的,可猴三奇怪,不介绍人,却继续当他的导游,怎么回事?这样的场合,如有小美小丽在,多加分呀,他居然让两女孩回房休息,说谈完事,请她们唱歌。唉——到底谁安排谁呀?顾明东暗自纠结着。

顾明东的纠结可真冤枉了猴三,他也想按常规来,可他不能啊!这**个人中,至少有四个,与他不对付。不怀好意还是轻的,搞不好——也不怪,顾明东来安南城,圈内人都知道,只是无缘交流。老伍的嘴巴也快了点,让他约几个同道的人谈谈,可来的,是些啥人啊?

看到猴三的表情,老五也为难:他只通知两个,结果来了一群,特别是——唉——朋友间,各交各的,有了好事,个个都想沾一点光,朋友传朋友,这下——

老五有苦说不出,猴三如哏鸡骨头,就成了上面的状况。

众人盯着顾明东,却与猴三打哈哈——就等他介绍呢。

“小东,这儿坐。”两人坐下。

这种场合,座次是有讲究的,远近亲疏,一目了然。猴三指的是左首,顾明东却坐右首,算是给足了猴三的面子——左为尊的嘛。

盖碗茶,迅速上来。喝了一口茶,猴三指着城下,道:“看了安南城,有何想法?”

“好,历史底蕴厚,这样的地方不浅薄,易出人才。”

“要说人才,侯东大哥才是安南城的大才!”一矮个指着一个高鼻子年青人称赞道。

“是啊,侯东少主,年纪轻轻,就掌管了侯家经济大权,再过几年,家主之位,非他莫属!”一公鸭嗓子响起。

“各位,侯家的实力,有目共睹,要谈合作,东城侯家侯东少主,必为首选!是吧,猴三?”

侯东,东城根侯家新晋少主。在安南城,侯家实力,排名第二。

“或许。”猴三不疼不痒地回了俩字。

“什么或许,不承认呀!东城侯家,你最有发言权的嘛!”

“疏于走动,知之不多。”猴三惜字如金。

顾明东听了这段对话,疑惑了:都姓猴,怎么有火药味呢?小声问猴三,是什么情况。猴三苦笑着说:“此猴非彼侯,我是猴子的猴,人家是王侯的侯,猴子见王侯,只能绕着走,各位,还有事,告辞了!小东——走!”猴三拉起顾明东就要走。

“小猴三儿,几年不见,长进了哈,见了大哥也不请安!”侯东嘲讽猴三。

“大哥好!大哥再见!”拉着小东继续走。

“哟嗬——猴三儿真成精了哈,想吃独食啊!兄弟们,这是我们安南城的待客之道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丢下我们就走,是不是少了点啥呀?”侯东大声说。

“你好,我是安东顾明东,有何指教?”

“怎敢指教!远方来客,得当神敬着,是不是呀——猴三儿。”

“小兄弟,别忙着走嘛,这里有好烟好茶,还可以欣赏安南城的大好夜景。来来来,坐坐坐。”公鸭嗓子和矮个,分别站到两人前边,拦了去路。

猴三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顾明东,走回原位,掏出一包烟丢到桌上,坐下。掏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说:“老五,替我散烟。”

“哟嗬——什么时候敢抽这么好的烟了?老五,来一支!”公鸭嗓子叫到。

“四眼,别过分!”老五恶狠狠地盯着矮个。

“就抽支烟嘛,有啥了不起的。抽我的!”侯东随意丢出一包相同的烟,公鸭嗓子讨好地拿烟,散烟,“听说安逸俄家要招倒插门女婿——攀了高枝,烟嘛,当然得抽点好的,得充充门面,不然,骚俄家的皮哦!”

“老太,烟给我,我来发!”矮个跳起,接过公鸭嗓子手中的烟,继续散。到猴三跟前,摇晃着手中的烟,大声说:“都抽上了哈!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是俄家哪个小妹妹,偷来送给情哥哥的啊——哈——”

“啪——”一脚,一声响。四眼倒在地上,成了虾米,双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艰难地站起来,怨毒的眼光看着将要爆走的猴三,眼神变惊恐,向侯东方向退却。

“打人了!打人了!猴三打人了!”公鸭嗓子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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