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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殿前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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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洲和霍步轩被宣进宫的消息, 朝堂百官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如今他们简直是一头雾水,简直是猜测也没个章法。

霍步轩和贺远洲两个, 虽然说都颇受皇帝重用, 可是往常确实没发现他们两个有什么往来啊?还是说, 皇帝发现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内幕?

说回霍步轩, 他现下住在公主府,当时梁栎为表示对他们夫妻二人的重视, 赏赐的公主府离鎏金宫并不远, 所以很快就进了宫;贺远洲稍晚一步,两个人都侯在蓬莱阁之外,等待皇帝召见。

皇帝也想回自己的爱元宫或者去勤政殿, 可是梁楠不愿意啊,照她的话说就是,有太皇太后在她才安心。

梁栎简直是气得个倒仰, 口口声声叫朕做主做主, 如今太皇太后让你安心了?那朕这半日就白忙活了?

贺远洲和霍步轩都可以说是他的亲近之人,虽然所司职责比不得六部重要,却也是他往常多加褒奖的对象。

贺远洲虽浮夸了些,闻声阁确实给他带来不少助力, 平日自然多加重用的;霍步轩,大将军之子,虽是虚职,作为妹夫, 进宫时碰到总是勉励几句,节日之类赏赐不断。

因此,这两个人齐刷刷跪在跟前,更是让人头疼。

“二位爱卿此番被召见,可知道所为何事?”

一般情况下,皇帝若是这样问,做臣子的大抵都是会回复一句‘臣等不知’之类的,毕竟揣摩圣意也是罪啊!

霍步轩还来不及开口,就听贺远洲直接说到:“臣知道,是为了闻声阁葛巾之事。”

霍步轩忍住偏头的动作,却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你说说!”

“陛下容臣详禀,闻声阁七年前为陛下所用,虽然表面上还是归臣管理,也是臣的人在打理,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消息的来源、核查、监理等都有专门的部门,臣的衷心日月可见,这是其一。”贺远洲不温不火的说着,却是用着这种口气突然爆出个惊天大雷:“臣的二掌柜三个多月前忽然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别,说是要嫁人,臣虽说不知道她说要嫁谁,可是天要下雨……婢女要嫁人,自然是拦不住的!”

不得不说,皇帝好像心情好了几分:“继续说。”

“陛下是知道的,闻声阁有规矩,本阁上下入阁之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离开阁里之后,可以不被盘查,所以葛巾要嫁的人臣不曾详细了解,如果陛下要治臣的罪……臣,也可以服气!”

梁栎在上方冷笑了一下,没说话。

下方跪着的人朝他拜了一拜,继续道:“只是前几天大掌柜景玉突然失踪半日,被找回来的时候满身伤痕,臣才知道他是被‘冤枉’,被搅和进了葛巾的事情里。陛下你也知道,景玉可是臣的得力助手,又是闻声阁的大掌柜,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不查?臣就查到,原来景玉居然是受了葛巾的牵累!这葛巾也不是个好的,她根本没回家嫁人,而是怀了身孕,还被驸马养做了外室!”

贺远洲这些话,几乎和梁楠说的一致,梁栎不自觉信了七分。

且,梁栎总是忍不住怀疑,葛巾虽说只是个民女,可她之前一直在闻声阁,如果她和霍步轩之间感情为真,那么,她在闻声阁那么多年,给霍步轩递出了多少消息呢?

霍步轩却不敢认,喊冤道:“陛下明鉴,臣之心思可昭日月,不敢生出任何二心!”

梁楠在旁边厉声道:“你是对谁之心思可昭日月?又是对谁没有二心?”

“那葛巾孩子生父是谁?”梁栎问道。

“臣……臣不知,臣为她安排住处,只因为臣与她幼时相识,如今她有求于我,才生了恻隐之心,还请陛下明鉴!”

“是吗?来人,带葛巾上来!”梁栎吩咐道,眼神盯着地上的霍步轩,从他跪伏的姿势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杏花胡同离得远,宫中太监要带葛巾过来自然晚一些,只是他们奉了旨意,自然不会管她身体如何,只要赶在皇帝召见前将人带到就行。

葛巾这些日子被养的颇为不错,原本俏丽的女孩子随着年纪渐长如花绽放,如今更为妩媚娇俏;加上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显怀,整个人都白胖了一圈,只是脸色却因为马车的奔波和突然的召见,苍白上写满了慌乱。

太监一松手她就跪在了地上,却是下意识的就护住了肚子,足以见得她对肚中孩子是充满期待的。

比起看见皇帝,她其实第一眼下意识的看见就是霍步轩,可是兹事体大,她也还算清醒,拿出在闻声阁学到的礼仪行了大礼:“民女葛巾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埋着头,却是没有给旁边的姚妃行礼。

梁栎也不管这些细节,他被今天的事情弄得烦躁,干脆开门见山:“葛巾,朕来问你,地上之人你可认识?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又是谁?”

“民女……民女认识,他是……是闻声阁阁主,也是民女……”

话没说完就被贺远洲打断,他翻个白眼:“陛下,臣想请葛巾姑娘说话注意一点,说的好像臣是孩子父亲一样!虽然当初她不愿嫁人又不说心上人,臣因为不喜欢她这个类型怕拒绝她让她伤心,还特地躲出了闻声阁,可臣确实不想沾染这些是非啊!”

“好了好了,朕会查清楚的!”梁栎好气又好笑:“葛巾,朕直接说了,柔安公主说你腹中孩子是驸马的,驸马却说他只是有帮扶之心,你来说,你孩子到底是谁的?”

葛巾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霍步轩的。

她出生在锦绣堆蜜糖罐一般的王府里,明明是郡主的命,却是个小丫头的身份,从小就吃了不少苦。后来王府被抄家,她被卖进了妓院,还是伺候人,还是挨打,虽然不伤肌肤不在面上,却一样是疼的钻心的。

那时候,霍步轩还是少年,被狐朋狗友带着去院里找姑娘,长得俊俏的确招人喜欢。霍步轩那时候其实眼里根本就没有她,只是有次她碎了姑娘一盒胭脂,被吊了一天一夜,早上昏昏沉沉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随口一句就救下了她的命。

她当时已经九岁了,知道不少事情,心里就想,要是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吃苦了吧。

虽然这之后不久,她就被贺远洲接到了闻声阁,吃得饱穿的暖,还改了一个牡丹花的名字。一块学习的师兄们对她不错,阁主对她们也好,可她还是想着那个早晨,那个轻飘飘的语气,那个救了她的少年。

再后来,接触了闻声阁的消息,也出来招待客人——她知道的消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容易了解到霍步轩和霍家的消息。

她猜出了梁柒的身份,和阁主一起去霍家的时候,她也再次见到了霍步轩,两个人终于见面了,也渐渐的有了联系。

霍步轩娶了公主、霍步轩和公主吵架了、霍步轩又回去了……循环往复,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淡,她反而愈发受到喜爱,公主生不了孩子,她吃各种药,终于如愿以偿怀上身孕,被他接回了家。

如今,公主一状告到了皇帝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她,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

霍步轩知道纸包不住火,闻声阁查探消息的速度只会更快,之前托葛巾的原因一直没有被查,就算贺远洲能猜到一些,也不会撕破脸把这件事曝光出来,所以他并不是太忧心。孩子生出来之后,他就说是看她可怜,皇帝看在父亲面子和公主无子,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没想到这么快,梁楠这个蠢货就知道了,还把事情捅到了皇帝这里!

还好,还好葛巾还算机灵,自己也早已嘱咐了,她知道事情轻重,不会承认的!只要他们两个人都不承认,孩子又没出生,父亲还在战场,又怎么毫无证据去证明他的罪?

就在这时,他听见葛巾说道:“陛下,这孩子,这孩子正是驸马之子!”

贱人!

正要解释,又见那葛巾抬起脸来哭诉道:“只是,只是这孩子是民女一心求得,驸马……驸马却是不愿的……民女这些年陪着驸马,驸马却不愿意,后来……后来有次和公主吵嘴,在民女这里喝醉了,才有了这孩子!陛下,是民女的错,但孩子无辜……陛下,陛下容情!”

聪明!贺远洲初时也没想到葛巾怎么这么快就承认了,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却为她的灵敏感慨。

她是见不得人的外室,还被人突然抓住,面对的是一国之君——可是被人问到最隐秘之事的时候,她却能很快反应过来,为自己找到最有利的说词。

如果她不承认这孩子是霍步轩的,皇帝插手自然能查出真相,这孩子以后还能落得好?可是承认了求情了,孩子多了保障,且,霍步轩以后也会顾忌她的求情,不会对她太过怨愤。

也不知道她是母爱发作,急中生智;还是一直装的平常,对霍步轩也不曾真正深爱过,才能平静应对呢?

葛巾既然已经承认了,霍步轩自然知道抵抗无用,再者说了,葛巾的说法反而还要转圜余地:“臣……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难道,还能为了一个孩子,真的治他的罪吗?

梁栎半阖了目,余光看着跪在地上的数人,事情好似很快水落石出,可是反而是僵住了。

柔安公主梁楠状告驸马,驸马小妾承认孩子——那么,这不仅仅是驸马的子嗣,还是大将军的后人,到底该如何处理?

凤目一转,梁栎却是有了主意,起身走到内殿之外,提声问道:“太皇太后,此事您看如何处理?”

虽然外殿的声音不能全部传进去,可是太皇太后自然会派人在门口守着,及时回禀进展和结果。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紫檀木的大门被推开,婉容嬷嬷走出来朝着皇帝行了礼。

室内的药味似乎倾泻而出,站在门口的梁栎不自觉皱了皱眉,只是面上不太明显,也不曾回避对面之人的行礼。

婉容嬷嬷也不在乎,只扬声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柔安公主虽为女子,却是梁家后人,成亲时她自己选了霍家长子,如今自然也是由己;葛巾虽有错处,孩子却无辜,如果公主愿意,可将孩子接到公主府抚养,葛巾给个名分养在外面,终身不可见孩子一面。若是不愿抚养,亦可将孩子和葛巾一起送到大将军处,由霍大将军做主!”

地上跪着的葛巾颤了一颤,听到要送到大将军处,反而整个脸色都发白了。

霍步轩也不笨,赶紧半转了身,对着梁楠行了个礼:“臣之罪,累公主伤心了,还望公主海涵……往后,定不负卿!”

“梁楠,你怎么看?”

穿着华丽锦袍的少妇没有在面上进行过多妆点,却愈发显现出容貌的妍丽来。

她扯出一个笑来,眼睛和声音却都是冷的:“海涵?既然驸马都跪地认错了,本宫暂且饶你一次,你带着这个女人先出宫吧!其他之事,等本宫回了府再说!”

事情好似都解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解决,还埋藏着什么,等待时机蓬勃喷出。

梁栎在这里耽误了大半日的时间,晚膳的时间也过了,依旧不说留下,只脚步匆匆的赶紧走了,生怕梁楠又生出其他什么事来,脚步快的连姚妃贴心穿斗篷的举动都来不及注意。

皇帝走了,外臣自然也不能留;霍步轩和贺远洲两个虽然不是一起进宫的,走的时候倒是齐步,连带着葛巾一起。

贺远洲说了实话,葛巾背叛了他的吩咐,这三个人走在一起时霍步轩心里在想什么,恐怖也只有她知道了。

**

蓬莱阁里上下都知道太皇太后不喜欢姚妃娘娘,因此不叫她进去伺候,也几乎不搭理她,就将她和侍女两个扔在一边。

姚妃气恨,脸上却不能显露半分,只眼底有浓浓杀气透出。

她带着的婢女月明建议道:“娘娘,听说太皇太后晚膳没吃多少,您煮的一手好汤水,陛下都盛赞,不妨也为太皇太后送一些?”

姚妃心里是不愿意巴结这个老妇的,只是月明的建议此时却算是说到她心头上了——送,为什么不送?她送了汤过去,就算是泼了洒了,她的孝心还是能被知道的!

被冷对的丢人算什么,反正她的脸面早已被太皇太后下了无数次,她迟早要找补会回来!

且不说想用太皇太后的小厨房做吃食,姚妃和月明要下多少功夫,说回梁楠。

她送走了皇兄和驸马,想想还是忍不住,跪在太皇太后跟前又哭了一场。

没有撕破脸,也没有和驸马和离,好像前面闹得轰轰烈烈,后面却是突然算了,看上去特别没出息一样。

太皇太后倒是对她这件事的处理没什么看法,只是嫌弃她哭得她头痛。

梁柒在一旁给她按着太阳穴,见皇祖母气色好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太皇太后也知道身边就是梁柒,虽然生气她又冒险进宫,可是看见她安好见她陪在身边的欢喜,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梁楠也是孙女,她照拂着她,却也知道自己用心不够。她做出丑事她哭哭啼啼,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大事。

哭了一会儿,眼睛酸涩,鼻子也堵住了,梁楠见没人来安慰自己,虽然解了些郁气,也觉得怪没意思的。

讪讪的蹲在软毛垫子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皇祖母养着的宠物犬,不过,她又想起了往年皇祖母的照顾,往年倒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哭好了?”太皇太后这话问的,自己都有点想笑。

“……恩,好了。”接了婉容嬷嬷的热帕子,却不知道擦哪里好,有些怯生生的抬眼看着婉容嬷嬷,想让她拿个镜子过来,又不好意思指派她。

婉容嬷嬷却是重新绞了热帕子,抬了她的下巴,将她一张脸擦得干干净净。

啊,好像是小猫小狗被顺毛的样子啊!梁柒这样想着,却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堂妹的看法,此时意外的一致。

“那和哀家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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