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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往事悠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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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落英最讨厌的就是每天早上起来洗脸的那一个步骤,透过清澈的湖水,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那张恐怖到悲剧的脸。.org五官通通没有长到该长的地方,虽然可以幻化人形,可是她却依然保留着饕餮独特的特征。虽然她的眼睛没有长到腋下,却在脸上遥遥相望,一张大嘴令人害怕,脑袋也是巨大无比。她可是个女孩子,长成这样,要怎样见人?

虽然说妖兽到了一定年纪,就可以修习幻化之术,可是总归维持不了很长的时间。而他们这些天生的异兽,懂事之后就可以有一个固定的人形,但是大多是美艳无双的,就算不美也像她老爹一样普普通通的一副市井小人的样子,怎么到了她这里,却一副未脱原形的样子。不说肖落英自己无法接受,就连她老爹都整日对着她唉声叹气。

肖落英叹了一口气,戴上自己的帽子和面纱。因为她尚没有能力修炼幻化之术,老爹怕她吓坏人类,也怕伤了她的自尊心,于是躲进了这片深林里面隐居。那时候的深林还不像现在一样被开发过重,漫山遍野都是可以吃的食物,珍奇走兽,山珍奇馐样样不缺,倒是能够满足他们饕餮父女的饮食需求。

时不时的,她老爹肖洒还会跑到人类居住的市集里给她搜罗来各种好吃的东西,这不,前两天他老人家就如他的名字一般潇洒的挥别女儿跑到市集里面开荤去了,留下肖落英一个人在山里孤独的等着他回来。

肖落英正在用御风飞行追赶着一头狗熊精,这是她今天的午餐。那头笨熊虽然体格健壮,可是逃起命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肖落英追的满头大汗,眼看就要成功狙击猎物的时候,一道灵光汇成的利剑向她打了过来,她猝不及防的闪身躲过,硬生生的在地上摔了好几个跟头才稳住了身形。

“是谁敢偷袭本姑娘。”肖落英从地上爬起来,先是检查自己的头纱有没有脱落,然后气急败坏的向四周大吼。

“是我。”肖落英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瞬间被眼前的人儿给惊呆了。一个和她一般大小的女孩高傲的坐在一头赤色的豹子身上,乌黑发亮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散落至腰间,她皮肤如雪,用佩兰和树叶做成的衣服包裹着她诱人的酮体,一张脸虽然稚气未脱,却已然能够看出惊世动人之姿。

“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阻止我捕猎。”肖落英缓过神来,恶狠狠的对着女孩大吼。

“你就是那对饕餮父女里面的女儿吧?自从你们来了,我这山里的动物妖兽们都快要绝种了。一天到晚都在吃,你们是不是猪呀?就连猪都没你们这么能吃!”

“什么!你敢说我们龙子后人是猪,你给我报上名来,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高贵的东西!”肖落英和女孩争锋相对。

“我是这山里的守护神——山鬼,只要是这山里的东西,通通都归我保护。”女孩骄傲的昂起头,美丽动人的样子让肖落英心里更加难受了。

“原来呀,我当你是个什么稀奇玩意儿,原来是这管山的小喽啰,这样猖狂,吓得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上的神呢!”肖落英反唇相讥,山鬼本来是山里的守护神,只是并未受到册封,所以一直未能位列仙班,所以就连山神都算不上,这一直就是山鬼一族的一块心病,肖落英哪壶不开提哪壶,纯粹就是找女孩的难受。

“哼,好一张伶牙俐齿,不过没关系,等我打的你满地找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女孩从赤豹的身上跳下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肖落英看了看四周,那头棕熊精已然逃得无影无踪,心里顿时怒火从烧。

“你这山里,一向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大鱼还要当心被熊惦记,你凭什么不许我狩猎?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自然法则,怎么到了你那里就不行了。”

“好,我不说那些野兽,可是这山里的妖兽们,也被你当做了食物,随意猎食。你可知道他们从最低端的物种修炼成精需要多久的时间,你怎么能那么残忍。”女孩义愤填膺的样子让肖落英十分不屑,她反驳到:“就算他们成了妖兽,相对于我,也一样是低等的物种,我为什么不可以吃他们?”

“你,强词夺理!”女孩再也按捺不住,如箭离弦一般向肖落英掠去,肖落英被她这凌厉的一击杀的猝不及防,慌张躲藏下,脸上的帽子和头纱竟然离开她的脸飞的老远。她的面容暴露在日光之下,那副奇特的样子让山鬼愣住了,甚至停下了攻击。

“你,我要杀了你!”肖落英看着山鬼一副受惊的表情勃然大怒,她将所有的灵力都凝聚一身,作势是要和山鬼拼了。而山鬼看她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也丝毫不敢放松。两个人从地上打到天上,从天上落到树下,斗的天昏地暗。四周围的数目和虫草全部都遭了殃,她们也不管不顾,于是这大山里面稍微有些灵性的飞虫走兽们统统都收拾好包袱,拖家带口的逃散,免得这两个姑奶奶的大战祸及自己。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两个女孩身上的灵力全部都被耗尽,她们也没能分出个胜负,僵持了好一会儿,她们都趴在地上粗粗的喘息休息。一边观战的赤豹害怕主人受伤,关切的冲过来挡在山鬼面前,肖落英讥讽道:“怎么,打不过我就想找帮手,真是没羞没羞!”

“赤豹,你不许管,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人恩怨。”山鬼被激怒,两个人又不用灵力的肉搏了一阵,甚至连丢石头,抓头发这种人家孩子打架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还是没让任何一方占了上风。

“你,你究竟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因为我杀了几头妖兽?你可知道我之前追的那头棕熊精在山下吃了多少百姓?还有前段时间的那条蛇妖,它在山下的村庄里为非作歹,还专门挑刚出生的婴儿来祸害,就是为了采集精气增加修为,你说,这样的妖怪,我凭什么不能吃!”

肖落英终于受不了了,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山鬼听的面色大惊,吞吞吐吐的问:“这是真的,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刚才给我机会解释了吗?而且你看看你那副想要替天行道的样子,我就赌气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拗呀?哎,算了,今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山鬼想了想,突然服软的向肖落英道歉,肖落英愣了愣神,心里的一口恶气突然就烟消云散了。赤豹乖巧的叼回来肖落英的帽子和头纱,山鬼主动的接过去替她带好。

“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要打落你的头纱的。”

“算了,长得丑是我自己的问题,不知者不罪,你也不知道原来我这头纱是遮羞用的。”肖落英也大度了起来,其实她们两个虽然身份高贵,但终究不过是妖兽里面的孩童,小孩子的心情变幻多端,总归是没有真正的仇恨的。

“我叫葳蕤,你叫什么名字?”

“肖落英。”

“你的名字还真好听,落英缤纷,真是很有意境呀。”

“你的名字才真是好听,应该是出自《诗经》吧?我这名字是老爹看见花落给取的,原本是叫落花,可是那时候有个教书先生说落花不好听,才帮我改了这个。”

“原来如此呀,落英,我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能做个朋友吗?”葳蕤大方的对肖落英伸出手,肖落英迟疑了一下,她不确定自己面对美丽的葳蕤会不会自卑难受。可是当她看见葳蕤真诚的眼神,心底顿时没有了任何芥蒂,这山里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没有老爹的陪伴,多个朋友,也算是一桩美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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