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淡淡的笑着，道：“采月你亦是个实在的人。懂得保护自己并不是什么坏事儿。以后，继续如此吧。至于采霞。以后，每逢忌日，还请你替本宫去拜祭她。她与雪魄帝姬也算有缘分，只是，本宫怕是不能一日跑两个地方了。”
“是，娘娘放心。奴婢定不会忘记。”采月一欠身，说的倒很是诚恳。
“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转脸看向采月道：“你方才说同采霞还算熟络，可知采霞的父母兄弟现下何在？”
“回娘娘。奴婢可以替娘娘去打听打听。宫里头同采霞要好的，不在少数。”采月道。
“也好。打听到了记得知会本宫一声。哎。”我叹了口气道：“左右采霞都伺候了我好些时候，什么都面面俱到。这回虽说.......但本宫并不记恨她。本宫也没有什么可以为她做的。想必她生前也就这么一个牵挂了。”
“娘娘说的是。奴婢自会打点妥当。不叫娘娘失望。”采月似乎很受感动。声音有些微颤，还是忍不住多话道：“奴婢们到底是命好，没有跟错主子。”
“哎！这话可不好说啊。”我苦笑着。叹了口气，道：“罢了。更衣吧。”
今日的气色还算不错。用过午膳，奶娘来报，说是昊天一直哭闹，怕有什么不舒服，便请了太医去，顺便就来向我通报一声，寻思着，我兴许应该会关心一下。
我坐在贵妃椅上一动不动。奶妈辨不清我的喜怒，只得纳闷的跪着。采月也是不语。大约都是在猜测我的想法。
我想了想，道：“下去吧。本宫又不是太医。既然太医去了.......也就成了。若是太医都没有法子可想，本宫自然就更加没有法子了不是？”
“可.......”奶娘有些不可置信的抬了抬头，想要说些什么，终于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改口道：“是。娘娘！”随即起身要走，退了半步，才又抬起头来道：“等太医诊断之后，奴婢再来通报。”
我有些微颤。我的口是心非到底还是骗不了自己。骗不了别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再坚持些什么。如此的无休无止。另自己的讨厌。
采月大约也是瞧出了我有些心神不宁，终于小心翼翼的提议道：“娘娘，不如咱们过去瞧瞧？”
我沉默不语，我说不出不去。想去亦是说不出口。
采月见我不语，也不敢太过逼进，继续立在我的身边等候吩咐。
没一会儿就见有人推门进来，我心突的就提了起来。却假装镇静的问道：“何事?”
不等来人回答。身后就是一声：“菀菀。你当真不去看昊天。”
我一惊，差点从贵妃椅上弹了起来。是子恒。我寻声瞧去，子恒正黑着一张脸从门外进来，随即使了个眼色，采月会意，有些踌躇的欠了欠身，领着一屋子奴婢都下去了。
我无处可躲，只得假装悠然的斜靠在贵妃椅上，道：“你来啦。”
“连太后都到了，唯独不见这个当母妃的。”子恒绕过桌子，直径朝我走了过来。我能感觉的自己的身子有些微颤，但......
“我......”我底气不足，说什么都是错。只会暴露我的不安。
“还我什么。随我去看看昊天。”子恒伸过手来要拉我起来。道：“若是有你这个母妃在身边，他定能挺过去。”
什么？挺过去？竟有这么严重？我心里乱作一团，嘴里还是逞强道：“臣妾又不是太医。去了只怕会打扰太医诊治。再者......”
“够了，菀菀。”我还想说些什么，硬生生的被子恒打断。子恒掰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直直的看住他，我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瞧他。他的心里更是有些肯定，道：“你当真要等昊天也失去的时候，再来怨恨我么？”
连昊天也失去？失去雪魄的时候我恨子恒，恨昊天，却独独没有恨采霞，没有恨皇后？为什么？因为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不能够宽容的对待。不容许他行差踏错。为什么我们都会对自己人严格，对别人却分外的宽容？
“我不恨你恨谁？”我总是跳不出这样的怪圈，到底为何？以前我总有一套奇怪的理论，比如：别人害我是理所当然，以为他们没有义务来保护你，讨好你。而朋友却不可以有丝毫的背叛，因为我认定了她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允许背叛。记得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对着我哭诉的那日，她说为什么那么多陷害我的人中，我个个都没有记恨，唯独不再理她。这是为什么，不公平!我当时懒的解释我的这套理论，我只是觉得——公平？我对别人公平，那谁来对我公平？
“菀菀......”子恒原先本是一副盛气凌人，却突然变得有些慌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就恨你，恨你无能。恨你为何不能保护我，保护昊天，保护雪魄！你是一国之君，确是这般的无能！”我知道自己的用词有些过了。但是我真的在心中这般的怨恨过好几回。尽管理智上我都能理解，可是。原来深深爱过的女人，都没有办法理智。
“我.......菀菀，我.......”子恒一脸痛心的模样，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亦有些不忍。但还是被自己的情绪牵引着，道：“最好我和昊天都死了。才是老天对你无能的惩罚。”
子恒如遭电击一般踉跄着后退，口中喃喃道：“菀菀，菀菀，你竟是这般的恨我。你......你竟是这般的恨我。”
我见子恒这般模样，忍不住有些懊恼，到底是把话说重了。我难受，子恒的难受想必也是不亚于我的。可是......哎。罢了。我一闭目，道：“你走罢。若是.......若是昊天真有个三长两短。全当是你我的缘分尽了。从此也好不再有些瓜葛和牵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