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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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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禾一愣,屋子里的方太医和奶娘们也是傻傻的说不出话。

我扯了扯嘴角道:“总之,派人将尸体运进宫来。低调行事......”

“这.......”采禾有些犹豫,但触到我坚定的目光时,才认真的一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我瞧着采禾奔跑离去的背影,示意单姵珠关门。自己抱着昊天陷入了沉思。其实先前方太医问我如何治疗天花的时候我故意没有告诉他,除了不想多做解释之外,也是怕走漏了风声,让人知道我要牛痘病人到底有何用罢了。可是......他们当真还是向那些牛痘病人下手了。幸好。幸好。他们并不知道我要牛痘病人到底何用,所以,我要做的就是继续保密,高调保护还未抵京的牛痘病人,分散对手的注意力。以免他们在牛痘病人的尸体上下毒。

“方太医,太子的情况如何?”我淡淡收回思绪,道:“记得,要说实话。”

方太医闻言,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拱手,身子微屈,道:“回娘娘。太子并无并发症的状况出现,但是.......到底再没有治本的法子。迟早都是要生出疹子来的。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并发症出现的可能也就多了。”

我心一沉,我何尝不知道我现在做的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何况,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不止是昊天会有危险,就是我,方太医,单姵珠和郑文惠都会.......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道:“知道了。尽人事吧!”其实我也不肯定死了的牛痘患者身上的牛痘浓还能不能对天花产生抑制的作用。如果可以,皆大欢喜。如果不可以,那......就只能祈祷昊天能多撑些日子了。

晚上,方太医告退回凤栖阁相对偏远的暂居偏房休息了。两个奶娘抱着昊天去到隔壁的屋子准备哄昊天入睡了。原本累了一天早就该倒头大睡了。可是今日采禾的话一直在耳边环绕不去。这些人当真是要置我的昊天与死地啊,即便天花无异于绝症,他们还是不放心,可见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想必亦是布局很久了吧。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发觉外头隐隐有动静。眉头微微一紧,道:“是何人在外面?”

‘吱——’的一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了。我凑着桌上的灯光瞧去,一惊,急急迎了上去,道:“子恒?你怎么来了。”

我刚想碰他,却是突然想起些什么,急急收住伸出去的手,随即向后退了几步,似埋怨道:“还嫌不够乱的。你还来凑热闹!”我有些没好气的转身要赶他离去。却被子恒从背后一把抱住。轻声道:“天花罢了。就算死,也不能独留我一人这般残忍。”

我身子先是一紧,随即慢慢放松下来,眼圈忍不住想要泛红,怨道:“要是都倒下了。谁来替我和昊天报仇雪恨?”

“报什么仇。雪什么恨。若是菀菀同昊天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子恒干脆也就随了他们的意。跟你们一块儿去了便是。”子恒的下巴支在我的肩头。我微微侧了侧脸与子恒面贴面,道:“子恒......你既有同我们一起去死的心。怎么就不愿意带我们离开这里。左右不过是为了随那帮人的意罢了。”

子恒身子一颤,想要说些什么。我自己也觉得无趣,这件事我们绕的太久了。也终是没有个答案。我苦笑一声,道:“罢了。菀菀反正已是答应了你。这件事.......以后咱就不提了。”

子恒闻言只是抱着我不语。半晌,才放开我。将我的身子扳了过去,道:“菀菀,那已死的牛痘病人......何故?”

“子恒今晚是为这事儿而来?”

子恒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我总觉得.......似乎那个已死的病人才是菀菀所要的。严加保护其他即将抵京的病人,似乎只是个幌子。”子恒说着顿了顿,又道:“不知是否。所以我趁着入夜过来问你一声。”

我笑了笑,道:“到底是夫妻。知我者,子恒也。”

子恒也是看着我微微的笑。

“那尸体何在?”

“已经在宫里了。”子恒似乎还是有些担心隔墙有耳,压低声音道:“此事,只有我和李广才知晓。”

“哦?”我闻言大喜,忍不住声音都有些颤抖,道:“子恒,快点唤人把它弄来。反正人不知鬼不觉。”

子恒终还是有些犹豫,忍不住问道:“菀菀,当真有把握?”

“别废话啦。赶紧去给我弄来。”我有些不耐烦。若是尸臭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影响了牛痘的功效,岂不是功亏一篑?再说了,我也就是刚巧知道这么一回事儿罢了。到底该怎么办,能有什么效果,我到底不是正牌学医的不是。

我急的就差没有跺脚了,子恒见状只得安抚道:“罢了,罢了。子恒这就唤李广才去办。”

“嗯”我急急点头。连推带扯,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办事儿。

我去到隔壁唤醒了刚刚睡下的单姵珠和郑文惠。又吩咐单姵珠去把方太医叫过来侯着,自个儿就抱着昊天坐立难安的等待着。

夜黑风高。烛光也因为我们的急促不安的呼吸弄的不停跳跃。搅得我的心越加的慌乱。

终于等来了一些动静。我竖起耳朵倾听着。单姵珠离门口最近,瞧了我一眼,道:“娘娘,来了。”

我冲单姵珠点了点头。她立即一个快步上前将门打开。只见子恒走在最前头。进门后就向后退了一步。随即李广才连同小平子吃力的抬了个白色的布袋。屋子里顿时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我下意识的用手抵了抵鼻子。道:“快。打开。”

“是!”李广才麻利的屏气打开布袋。小平子则是急急的掩上门,随即上前给李广才帮忙。

我隐隐有些不敢去瞧,只是朝向方太医,道:“去!给本宫找出一颗成熟的牛痘。”

“是。娘娘。”方太医立即执了一盏宫灯,向尸体走去。单姵珠壮着胆子跟着走了过去,接过方太医手中的宫灯,替他照亮。我余光瞧见方太医腾出两只手,在尸体上探索着。

子恒瞧我又怕又要看的模样,快步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将我揽入怀中,道:“有子恒自在。不怕。”

我倚在子恒的怀里点了点头。终于将目光直直的看了过去。其实原本烛光就暗,又有人挡在,根本瞧不清楚。原先不过也是对亡者的敬畏罢了。

半天得不到方太医的回应。我等的有些焦急,忍不住道:“可是找着了?”之所以要唤方太医去瞧,是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是牛痘,是不是已经成熟就更加不知道了。要不,即便躺在那里的是个尸体我也会自己走上前去确认。这也许便是所谓的‘为人母’吧?

方太医并不说话,李广才小声在方太医耳边道:“方太医,娘娘问你话呢。”

方太医还是不说话,李广才小心的瞧了瞧的神色。想要催促方太医,又自觉无趣,便收声立在一边。

许久,方太医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回话道:“回娘娘,微臣找到了。娘娘可要亲自瞧瞧?以便再次确认?”

“不必了,我急急打断道。将牛痘里的脓水挤出来。快。”我说着抱住昊天朝‘尸体’走了过去。子恒小心的跟在身后,似担心一般张开双手想要护住我。

我走过郑文惠身边的时候,顺手将昊天顺手交到郑文惠手上。自己一个大跨步上前,从方太医的随身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捏在手中瞧了瞧,才道:“文惠。把太子抱过来。”

郑文惠有些犹豫的立在原地,担忧的瞧了瞧我,又瞧了瞧子恒。随即瞧见子恒微微的一点头,这才放心的将昊天抱了过来。我小心的从襁褓里扯出昊天的左手。昊天的小手捏在手里软绵绵的。就是到要下手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半点把握也没有。持着银针的手迟迟不敢落下,一屋子的人都瞧住了我。方太医亦是已经用银针取出了黄色的牛痘浓。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决定。我却开始左右的摇摆不定。之前的笃定全都找不回来了。

我一呼气,咬住牙,手一直在比划,却始终还落不下去。正当我下定决心时,子恒将我手中的银针夺了过去,道:“菀菀,若是你下不去手。还是我来吧。”随即又道:“你指挥我便是。若是......若是.......你只管怨我便是。”

我的眼睛不知是被跳动的烛火刺痛,还是.......被子恒坚定的神色刺痛。一行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至始至终,只要我一不顺气便会埋怨子恒,却极少去想子恒为我付出了多少。我一哭竟是怎么也止不住。其他人皆是垂目不语。子恒有些微急,道:“是子恒不好,不该说些不吉利的。子恒当然是信的过菀菀的。”子恒以为我是恼他了。我只得硬扯出一丝微笑,嗔道:“你又赖我怨你。我何时又怨你了?”随即拭了拭泪,从子恒手里拿过银针,道:“子恒有信心。菀菀也有信心!”正当我要下针刺破昊天的手背时,子恒的手亦复了上来。握住我。一瞬间昊天的手背被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血开始流淌下来。昊天吃痛,哇哇的哭了起来。我一乱,冲方太医喊道:“还不快点。把牛痘的浓放进太子的伤口!”

方太医还是微微愣了一下,才道:“是。”随即上前一步,将手中银针上的牛痘浓放进了昊天的伤口。

昊天还是大声的哭着,到底是病了,哭声远没有过去大。没多久便哭累了,但似乎还是很不舒适的抽泣着。过了好久才慢慢的在郑文惠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我的目光也是一刻也离不开昊天,终于等到昊天哭累了,才吩咐方太医给昊天诊脉。

我一直瞅着方太医给昊天诊脉半天不吭气,又急又躁。子恒虽然也是着急,但还是抱住我的肩上下的安抚着。我终于顺了顺气,继续焦躁的等待着。

又过了好久,方太医还是不见动静。我终于忍不住了。叫道:“你是怎么当太医的?诊个脉也诊这么久?”

方太医还是没有回话。我大怒,差点就要破口大骂。我到底是怕,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底气。得不到方太医的回话,只得发怒来掩饰我的慌张。

“皇上,娘娘!”方太医终于松开了一直按住昊天的手。转过身来。郑文惠也是赶紧把昊天的手塞进襁褓里怕他着凉。

“快说!”我急切的连眼珠子都快掉到方太医脸上了。

“微臣方才替太子诊脉,却诊断不出太子有感染牛痘,怕......怕会出错。所以......所以才想要确定一下,再向皇上和娘娘禀报。”方太医终于断断续续的道出了原委。

“那现在如何?”我瞪大眼睛问道。子恒也是屏住气息,直直的瞧住方太医。

方太医困惑的一拱手,道:“确实没有感染牛痘的迹象。”

我呵的一声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罢了。可以了。”我微露喜色,道:“都累了,今儿个可以就到这里了。”

众人似乎不太明白。只是愣愣的看住我。

“对了。可还有成熟的牛痘?”我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望向方太医。

“还.......还有。”方太医傻了半天才道:“娘娘还有用?”

“恩!”我点了点头,转向子恒道:“子恒。种了牛痘,以后都不怕会染上天花了。”说着我又转回去对方太医道:“方太医,再去取一些来。本宫要试给皇上瞧瞧。若是本宫安然无恙,便再与皇上接种。以免将来还有人拿天花来祸害皇室。”

“菀菀,此事万万不可。还是子恒先试罢。”子恒急急摆手,将我扯了过去,道。

“子恒可是不信任菀菀?”我假装有些生气,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感动的不得了。

“不!不!子恒不是那个意思。”子恒急急的解释,却瞧见我眼里全是笑意,心下明白我是逗他呢,这才皱了皱眉头道:“菀菀,你尽会作弄我。”

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朝着子恒做了个鬼脸,道:“既然子恒相信菀菀,那就放心让菀菀一试吧。”

“不好!”子恒冷下脸来,道:“即使如此。也不能胡来,先瞧瞧昊天的状况再说。”

“微臣愿意一试!”原本立在一旁不语的方太医冷不防的冒出一句,叫我和子恒都愣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微臣愿意一试。”方太医再次道。

“方太医......”子恒想劝他不要逞强邀功。

“古有神农尝百草。微臣身为太医院主事。也要有这种精神才是。”方太医似极其诚恳一般道:“还望皇上,娘娘成全。”

“方太医,本宫说过,等太子痊愈,定会将其中缘由告知与你。你又何苦......”我还没说完。就被方太医截住了话。道:“还请皇上,娘娘成全?”

白告诉你你还要拿自己做试验?当真是真正的医者。我瞧了子恒一眼,随即道:“也罢,方太医如此的求知若渴,本宫也是颇为赞赏!本宫就替皇上答应了。不过.......”

“娘娘请说!”方太医依旧埋着头道。

“不过要等太子痊愈之后。你该不会是想半途而废,将治愈太子的重任推卸给他人吧。”我边说边微微笑着看了子恒一眼,子恒也是笑着回应我,眼中递来一个信息——你个小滑头。我差点笑出声来,还好终还是忍住了。

方太医微愣了片刻才道:“微臣谢过皇上,谢过娘娘。”

“方太医今儿个就在附近侯着吧。姵珠,文惠,好好守着太子,一有状况及时来报。”我见大伙儿都微露疲态,随即吩咐道,但还是顿了顿,又道:“还有。今晚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人知道。若是透露半点风声。一并处罚却不姑息!”

“是!娘娘。”众人亦不惶恐,都只是一脸的慎重,叫我十分的满意。

子恒也朝李广才和小平子使了个眼色。众人皆陆续退下,屋子里就剩下了我和子恒二人。

我倚在子恒的肩上,半晌,道:“睡吧。菀菀累了。”

“嗯!”子恒轻轻的撩开我的鬓发。

“子恒?”

“嗯?”

“子恒?”

“嗯?”

“子恒?”我见子恒的回答一声比一声好奇。忍不住带了些笑意。

“嗯?”子恒也是笑了起来。

我依旧不依不饶的唤道:“子恒?”随即笑出了声。

“嗯!”子恒也是笑着,坚定的‘嗯’了一声,道:“别闹了。这么闹下去天都亮了。”

“子恒?”这次我笑着扬起了头看着子恒,道:“子恒,子恒,子恒。”

子恒咧着嘴笑,不再答我,然后轻轻的吻了我一下。我闭着眼睛,随即缓缓睁开,道:“子恒,这样真好。”

“嗯!真好。”子恒宠溺的笑着,似长长的舒了口气般,道:“真好啊——”然后将脸颊靠在我的头边。

“子恒?”

“嗯?”子恒假装有些怒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我知道,子恒不会什么都不做。因为他心里定是和我一样清楚。

“剩下的就由子恒来操心吧。”子恒幽幽的说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之后的事,都交给我来办吧。”

“嗯!”我乖顺的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是很想知道子恒的每个动作。

“总之得空,我会细细说与你听。”子恒温柔的气息在我脸上呼着。叫我忍不住有些犯困。

“嗯!”我又微微的点了点头。

“好了!睡吧。”

我又点了点头,在子恒的怀里安稳的睡去。大约只有在子恒的怀里我才能睡的这么踏实,这么随心所欲。

第二日早上我隐约记得子恒瞧着我睡着了便起身离去了。大约是去做该做的事了吧。我没有拦住他,只是瞧住他的背影,又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如今被隔离了自然没有奴婢在身边伺候着。于是,我麻利的起身换了件衣裳。瞧着换下来的衣裳皱了皱眉头,想:还是随便唤个人来洗吧。或者焚毁了也罢。我到底还是懒鬼一个啊。随即顺了顺头发就出门去隔壁屋子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单姵珠。我向里头看了一眼,瞧见方太医已经在里头诊脉了。

“娘娘,您醒啦。”单姵珠笑着寒暄这把我迎了进去。

我笑了笑,问道:“如何了?”说着不等她回话,已经直径走了进去。在床边寻了个空,坐下,看着方太医为昊天诊脉。直到他停下手来,才问道:“方太医,太子现下如何?”

“回娘娘。”方太医的神情里透着不可置信,道:“已经开始康复了。相信不用太久便可大好。不过身子到底是得过病,还要多加调理。”

“当真?”我也有些激动,两眼放光,也带了一丝不敢相信,道:“可是诊仔细了?”

方太医见我这般模样有些诧异,但随即还是应道:“回娘娘,诊仔细了。当真是止住了天花的发病,并且已有好转的迹象。真真叫人啧啧称奇。不过一晚而已。”

我大喜,道:“等太子完全康复了。本宫自会将其中的缘由告知于你。”

“谢娘娘!”方太医似乎也有一些激动,随即道:“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我的心思已然全部扑到了昊天的身上。头也不抬的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随即从郑文惠的手上接过了昊天,道:“我来抱一会儿吧。你们趁这时候歇一会儿。”

郑文惠笑着把昊天交回到我的手上,道:“奴婢们就在跟前侯着就行。”

我也是笑笑不再多话,只是抱住昊天,小心的逗弄着。昊天突然睁开了眼睛,我一紧张,怕是不小心吵了昊天睡觉,急急的看向郑文惠,想着万一昊天哇哇大哭,好让她帮着哄一哄。谁知道昊天睁开眼睛,刚刚撇了嘴要哭,却是瞅了我一眼,咧开嘴一笑。逗的我心里一阵开怀。郑文惠和单姵珠也是在旁边笑着道:“瞧瞧,太子这么小。就已经认得人了呢?”

“可不是。知道娘娘您就是他的母妃呢。”

我喜滋滋的摸了摸昊天的小脸,好可爱啊。原本是想要捏一下的。但是记忆中好像是听说捏了小孩子的脸,以后就会流口水。我可不希望以后我的昊天流着哈嗒子一副傻兮兮的模样叫我母妃。想着想着,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心里暗暗的嘲笑自己未免也想的太久远了。

郑文惠和单姵珠看在眼里,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笑了起来。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我抱着昊天,一时兴起,唱的摇头晃尾。冷不丁的一句:“怎么就只有母妃好啊?父皇难道就不好?”

我一愣,子恒现在可是已经习惯了我的‘官方’语言。我笑着抬头看向子恒,道:“哼!小气鬼!”随即做了个鬼脸低下头去不理他,继续逗弄着我的昊天。昊天似乎将方才的一幕看在眼里,咧着小嘴咯咯咯的笑。也不知道是被我的鬼脸逗笑了,还是笑我这个母妃还像孩子一般淘气。

子恒见状也是笑着走了过来,道:“瞧瞧,连昊天都在笑话你呢。”

“去你的。”我假装生气,一扭身子。不叫子恒瞧见昊天。

“嗳!”子恒无奈,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揽了揽我的肩,我还是扭了扭身子不叫他揽。他一笑,又道:“还说子恒是小气鬼呢。”

扑哧。我也笑了。到底是装不下去了。怀里的昊天似乎也在拼命的逗我乐呢。

“左右你们爷俩儿合起来欺负我呢。”我没好气的转过身来,看住子恒道:“等他在长大一些,我指不定被你们联手起来欺负成什么样儿呢。”

“不舍的。不舍得欺负你。”子恒揽住我,在我耳边低声细语道:“怎么舍得?”

我闻言不自觉的涨红了脸。竟还是会有羞怯的感觉。难怪我是要被他吃定了。心里暗暗的叹气,又有些好笑。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好像就是到现在,我还是没有能够弄明白。只知道会痴痴的笑,凄凄的哭。回想起来的时候,是甜蜜。也是痛。好奇怪的感觉,但是又是那么的贪恋。

“子恒?今个儿没有早朝?”我和子恒打闹了一会才想起这事儿。

子恒似有些没好气,道:“都什么时辰了,还早朝呢。”随即更加严肃道:“菀菀可是又没有用午膳?”

我偷偷的吐了吐舌,心道:哎,怎么就这么蠢呢?总是说错话。蠢就算了,还老叫他识破?

“看来当真是没有用膳。不会又是才起吧?”子恒有些好笑,道:“养你当真的省不少。早膳,午膳一并省下了。不必菀贵妃如此为朕的国库操劳!”

我见子恒假装正经,又忍不住想笑的模样,自己也觉得好笑,道:“这会儿我可真真是个贤妻了吧?”

“嗯!闲在宫里什么都不会是吧?”子恒继续一副憋笑的模样,道:“菀贵妃的种种谬论,朕已一一见识过了。”

我‘咯咯’直乐,道:“孺子可教也。”

子恒只得摆出一副不与你一般见识的模样,低下头去,逗弄昊天,我大获全胜,喜滋滋的一低头,看着昊天,突然那件事又重新在心头浮起,随即犹豫了一下,看向子恒道:“子恒?”

“嗯?何事?”子恒正逗昊天逗的起劲。笑意挂了一脸,突的抬头遇上有担忧的神情,这次收了收喜色,问道:“还在担心?”

“嗯!”我点了点头,神色更加凝重,道:“叫菀菀如何不担心呢?这事儿摆明了就是.......一日没有完全了结。一日都不得安宁啊。”

子恒也是陷入了沉思,他心里自然也是担忧的。他所担忧的就是那个素未谋面的‘胞弟’!毕竟此人想要谋朝篡位的心思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了。可一直以来却是他在明。那人在暗。怎么能叫人不担心呢。

子恒想要叹气,又怕惊了我和昊天,只得淡淡扯出一丝笑,道:“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菀菀,相信我。”

我没有像一贯的那样‘嗯’了一声,然后乖巧的点点头。因为,我一直相信子恒,一直,可是结果却并没有像我期望的那样。不是不再信他,而是知道他有他的无奈和苦衷。我不能这么的全都依赖他,然后又全部都赖他。

子恒没有得到我的回应表现的有些慌张,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菀菀。你......你可是已经对子恒没有.......没有信心了?”

我半天没有答话,因为我觉得此刻不管说什么安慰的话都难免有些虚伪。可是说实话似乎太伤人了,又太伤感情。虚伪吧,我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心......最终,我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只是......只是害怕,害怕的不知道如何回应你罢了。”

子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搂住我,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昊天。

凤鸣殿外

“娘娘。娘娘。”采莲姑姑在太后后头追了一路,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上,拦下太后,道:“娘娘,去不得!天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可是哀家唯一的孙儿了。”太后凤目哀愁,道:“采莲啊,你就依我一回吧。”

“娘娘......”采莲姑姑见苦劝无用,只得道:“娘娘,眼下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娘娘去做!”

“何事?”太后似有些惊讶,不明所以的看着采莲姑姑,道:“何事非要哀家亲自去做?”

“太子染上天花一事,娘娘当真不觉得蹊跷?”采莲姑姑看着太后的脸色复杂的变化着,又道:“娘娘,难道当真没有一丝疑心?难道.......难道不打算亲自弄清楚?”

“哀家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只是没有证据,哀家也不想冤枉了那孩子。”太后神情极其哀怨,似明白的紧,又似不愿明白一般挣扎着。

“那娘娘就亲自去弄个明白,省的万一不是二公子做的,而娘娘心里去是认定了是二公子,难免对二公子不公平。但......若当真是二公子所为.......那.......那未免也太委屈皇上了。”采莲姑姑说着心中都是有些不忍。

“也对!”太后叹着气道:“哀家一直觉得欠了子谦的。却不曾想过,哀家何尝不是欠了子恒的。”

采莲姑姑瞅着太后伤心,便也不再多言,左右也是已经劝住了太后,不让太后还心心念念的不要往凤栖阁去瞧太子。便跟住太后往回走去。太后突然的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过头来,眼里竟是些分辨不清的神色。采莲姑姑的心也是揪了一下,阵阵的心疼,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采莲啊。”太后的声音有些哽咽,道:“若.......若是.......哀家该如何是好?”

采莲姑姑也是被问住了。只得低了低目光又对上太后的眼,相对无言。

乾清宫

一切依照计划,派大队人马保护着尚未抵京的牛痘患者。一方面从凤栖阁传出太子病危的消息。果然就在牛痘患者抵京当日,暗地里的那些人便按耐不住了.......

“皇上......”

乾清宫里烛光摇曳。照耀着子恒辨不清神色的脸孔。兴许在别人看来,今夜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记得,要抓活的。”

“是,皇上!”来人慢慢退下,偌大的乾清宫只剩下子恒,李广才以及小平子。

凤栖阁

“菀菀。快起来!”子恒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有些不大情愿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道:“什么事?”

子恒并不说话,只是一把抱住了我,道:“菀菀,若是有一天子恒的手上沾满了亲人的血,你......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我迷迷糊糊间也听不清楚,只是睡眼朦胧道:“子恒在说什么呀?当然不会啊。你是我的夫,自然一辈子都是我的夫啊?”

“那就好!”子恒依旧抱着我不放。似要将我揉进骨中一般。

我吃痛,嗔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要是过来,就先唤人通报一声,菀菀好醒着等你。”说着还是见子恒没有什么反应,只得又道:“子恒,可要睡了?”

不等子恒开口。门外就想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我揉了揉眼睛,瞧了瞧子恒,道:“这么晚了,谁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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