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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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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隆美尔王国,王都。

在卡文迪许充实地度过城堡第一夜的同时,在王国另一边繁华王都之中,也有人共享着这愉悦的夜色。

斑斓的霓虹透过巨大的窗台映在隆美尔王的脸上,从他这个角度望下去,整个王都的夜景尽收眼底——他喜欢站在高处俯瞰王国,以至于将每一张安置在各处的王座都摆得很高——这样总能让他生出一种切实地掌控、拥有着这个国家的感觉。

但事情总是具有两面性的。既然选择将王座高高置起,那么同时脚下的身影自然就不能看那么清晰了。

所以,有些时候你稍不注意,也许就发现有人给你带来了“惊喜”?

转过头,他的视线略过在旁边瞪着自己生闷气的宝贝女儿,以及旁边一脸扭曲着笑容,给餐桌上五分熟牛排肢解的心爱小王子,第一次认真地凝视着那个臃肿、肥胖、肮脏的身影,那低着头,谦卑地仿佛自己低到尘埃里的丑恶东西!

这个家伙真的是我们隆美尔王室的种?

隆美尔王心里一边自问,一边按捺着从内心深处泛起的厌恶,终于,还是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所以,今天的这些事都是你一手导演的?”

贝塔怔了怔,一脸茫然无措地抬起头,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王为什么这么问的表情道:“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不用隐藏了,你这次做的不错。

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要把我当白痴!”

“啪!”

隆美尔王一巴掌拍在桌上,让周围的人都惊愕地望着他。

“父王……”安杰丽嘉眼眶微红地瞪着他,“把白马驱逐出王国,你现在不是应该很开心的吗?为什么还要将责任怪罪到哥哥身上!”

“宝贝安吉,我没有……”

隆美尔王瞬间变了一张脸,苦笑着摊手。

“把他杀了,把他杀了!”

年仅十岁的小王子恶狠狠地挥舞着刀叉,活像一只小恶魔。不过,安杰丽嘉的一个瞪眼,他立马又缩起了脖子,低头老老实实地对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较劲。

隆美尔王溺爱地望着小王子,轻声细语地提醒道:“不要玩食物哦!”

正说着,小王子就把盘子里的一块牛肉挑飞了出去。

“啊!”

他惊呼了一声。

“没事,有父王呢!”

隆美尔王突然动了!

他居然硬是凭借高超的敏捷,绕过几米的长桌,在那块被叉飞的牛肉落地之前,以趴在地上的不雅姿态硬生生接住了它!

最后,还不忘对着小王子炫耀地竖起了拇指。

“啪、啪啪。”

小王子开心地鼓了几下掌,隆美尔王一副受到莫大奖赏的满足表情。

当然,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

安杰丽嘉受不了地扭头不去看他,周围的侍女也都匆忙转身,不敢直视君王的失态。

真是丑陋的姿态啊,像畜生一样……

贝塔嗤笑地望着隆美尔王趴在地上的样子。默默低头,咬下了一大块牛肉!

……

晚餐就在这样诡秘的气氛中,貌似如常地走向了尾声,意外地是,隆美尔王在晚饭后居然单独留下了大王子贝塔。

空旷的房间里在尽职的侍女们收拾后,很快只剩下父子两人。在单独面对贝塔的时候,隆美尔王完全没有要遮掩一下地意思,单刀直入地说道:“琼斯家的近卫统领,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你的指挥了?”

“我们只是朋友。”

贝塔弓着身子,似乎不敢直视隆美尔王的威严。

“哼!”隆美尔王不屑地嗤笑道:“琼斯家的我知道,不可能做出违背本王利益的事!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货色?我当然不会怀疑他会愚蠢到因为你这样的东西背叛我!”

“不敢,我只是想为您解释一下事情的始末……”

贝塔连忙紧张地挥手辩解道。

隆美尔王看他的眼神越发地不耐。

“够了!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听你那幼稚的计谋,反正卡文迪许已经被判驱逐出境——王国北海岸,终于又回到我们隆美尔家族的手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

贝塔尴尬地附和着。

只是,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又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隆美尔王斜视着他,突然话锋一转道:“为了以绝后患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我会派人监督着卡文迪许离开王国的!”

“我是说杀了他,你这个白痴!”隆美尔王怒吼着拂袖而去。那急促的脚步,跟贝塔再多共处一会儿都受不了似的。

“我……知道了。”

贝塔恭敬地答道,同时心中却乐开了花。

你这是自己取死!

紧跟着隆美尔离开的,幽灵一般从帷幕之后走出的一个光头壮汉——赫然是最受隆美尔王信任的王国最强者,狩猎团团长,达伊·奥古斯都。

达伊就这么视他如无物般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连贝塔也不禁心中赞叹一句:好一条忠狗!

不过,老家伙仅有的那点警惕之心居然是保护自己的性命,甚至会提防一个从小就体力不行的“废物儿子”……果然,就是这种怕死的人才会死得更快啊!

所有人都离开后,偌大的王室餐厅只剩下贝塔一人。

从父亲平常喜欢的位置看过去,夜间的王都灯火通明,不时传来飘渺的音乐,将这里衬仿佛远离尘俗。

不过,贝塔没有沉迷于俯瞰的景色,随意一瞥便将视线投向星空。

眼波倒映着繁星,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

“咚、咚咚。”

充满迟疑的敲门声突然在餐厅响起。

诃,这时候还会有人来这?看来多半是特意来找我的了……

“进来。”

贝塔将目光转向门口。

果然,金丝镶嵌的大门被从外边推开,此刻,一身近卫金甲的雅各布正单膝行礼地立在那里,眼神带着疑惑和紧张地注视着他。

“诃,雅各布先生,有什么事么?”

贝塔温和地回应着他的目光,轻声问道。

“殿下,我只是想问一下,为什么我在评议会上的表现那么反常……您,您知道些什么吗?”雅各布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有那么一瞬间,贝塔的身上冒出与隆美尔王暴怒时如出一辙的气势。

不过,比起那个愤怒起来就不会收敛的暴君,他很快地便恢复了温和地姿态。

“为什么这么说?”

一边发问,贝塔一边自然地走向雅各布身前。

“呃,我,我就是觉得好像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找录像看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那些话都是我说的……”

雅各布陷入自己的回忆中,完全没有在意贝塔已经负手走到了他身前。

“那么,是谁让你来找我问的呢?”

“是……”雅各布脸上多少有些尴尬,“是我突然脑袋一热,就跑过来……”

也许是对自己宣誓效忠的人心中有愧,这一脸说谎的表情也藏不住。

“嗯,好的,那么……我明白了!”

贝塔伸手制止了他的话,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什么?

雅各布有些疑惑,只见王子殿下突然在他双眼之前五指轮转了一个指花,不明所以。

殿下,怎么……

这感觉……

“诃,只是雅各布先生你自己的话是不可能发现的——那么,可以告诉我,是谁提醒了你么?”

贝塔眼神阴历,仿佛能透过他的身体,看穿他的骨骼、内心。

雅各布却感觉脑袋一片空白,连他的话也没听明白。而取代他的,正是那种眼神空洞,嘴角自然上扬的邪气“雅各布”。

然后,再无隐瞒地说了出来:

“是多米尼克刚才跟我聊到我评议会上的表现,还推荐我来找你问问。”

语气生硬,不带任何感情。

“诃,好,好一个‘紫衣的白蔷薇’,真是小看你了呢。”

贝塔病态地笑着。

他轻轻抚摸着雅各布的脸庞,像是看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同时目光闪烁着低声喃喃自语:“诃,先生既然还能被我的‘完全催眠’操纵,那么说明先生的心中还是相信着我的——我很开心啊!”

“不过,既然多米尼克先生已经开始怀疑我了,那么我们也要加快步伐了呢!”

“诃,雅各布先生今晚就去完成国王大人交代的任务吧!”

“记住,只要‘尽责’地将任务发布出去就可以了!”

“剩下的事情我们明天再商量哦。”

雅各布点头应诺,转身正要要离开。突然,贝塔却充满童稚地开怀笑了起来……

然后,他就像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从背后突然扑在那时候就身材高大的“大哥哥”雅各布身上,双手绕过他的脖子,撒娇似地咬着他的耳朵说道:

“啼嗒、啼嗒、啼嗒……”

“心中的野兽要被放出来了,先生一定要小心哦!”

感受到身后的重量,雅各布条件反射一般很自然地伸出了双手拖住了贝塔。同时,不知道那个意识驱使着他说道:

“太阳王子号战车出发咯!”

贝塔听着这句陌生又熟悉的话,闭上双眼,慢慢将脸贴在了雅各布背上。

“嗯,我们出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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