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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老门卫米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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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希尔,是圣戈芒学院里,一个看门的糟老头。

米希尔,同时也是一个老酒鬼,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前五年,经常迟到的狂浪、迪亚童、卡蒙一伙,可被吃了这糟老头不少罪。

今天,米希尔又喝得醉醺醺的,待上课铃响后,把大门一关,回到那脏兮兮的门卫室睡大觉了。

不多会,米希尔便呼呼大睡去。

“米希尔爷爷……麻烦开下门……”

睡梦中,米希尔正梦见自己开了一家小酒馆。他雇佣了一批佣人打理小酒馆,自己却开了一桌的下酒菜,好几壶美酒,正待美滋滋的一醉方休间,眼前一切,忽然化作浮云飘走了。

“谁啊!”

米希尔美梦咋醒,心情极度郁闷,怒吼一声,极不情愿的起身挪步向门外。

“是我们啊,杰浪,米希尔爷爷,麻烦开一下门。”

圣戈芒学院门口处,迟到‘三人组’,一如既往,在上课铃响许久之后,方才姗姗来迟的出现在校园门口。

“我说,你们几个家伙,就不能来早一点,就不能让大爷我好好睡上一觉,哪怕是只有一天。”

米希尔睡眼惺忪,懒洋洋的说道,话语中几分怒气。

圣戈芒学院,被释放了一个环绕整个学院在内的单向魔法阵。此魔法阵,从学院里面往外面任意瞬移,从外面往里面瞬移,则被限制了。

“其实,我们也很想早点来校的,奈何就是起不早啊。米希尔爷爷,要不这样,每天早上的时候,您暂时把魔法阵给停止运转了。等到您酒醒之后,再给魔法阵重新启动,这样不是大家都方便吗?”面对这个同样是大魔法师阶级的门卫米希尔老爷爷,即使是王亲贵族家子弟,在校期间里亦不得不给几分薄面,更何况是经常迟到学员。

此刻,狂浪正笑呵呵的和米希尔老爷爷套近乎,手掌翻开间,却是几枚闪闪发光的金币。

“是啊,米希尔老爷爷,您就高抬贵手,把大门开一下吧。”

拥有‘嘴贱’之称的迪亚童,此刻亦不得不把嘴巴放甜一点,以免得罪了学院里的这位门卫老爷爷。舔了舔干裂起泡的嘴唇,迪亚童心慌得差点掉出眼泪来。今天,非比寻常,正是杰琳达导师魔法课,无故旷课可不比迟到,那可是得嗑掉三包香瓜子,而非一包了。

“是啊……是啊……”卡蒙最笨,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在一旁干笑附和道。

“行啦……行啦,算我怕了你们啦,给你们打开就是。真是的,比我老人家还能唠叨。”门卫米希尔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魔杖挥舞间,米希尔打开大门,放狂浪三人进去后,又回到门卫室呼噜大睡去。

还是那个梦,身为小酒馆老板的米希尔,在一桌下酒菜面前,缓缓取来一壶,仔细闻了一口,小舔一口慢慢品尝着。

忽然,米希尔一愣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少许后,拿起酒壶正要咕咚咕咚大口喝个痛快。然而,就在他嘴刚碰到酒壶时……

“米希尔老爷爷,您在吗?”

圣戈芒校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呼喊声。无奈,米希尔的美梦,再次化作浮云,飘然而散。

“谁啊……”

再次惊扰美梦,米希尔无名火起,大声喝到,怒气冲冲走向校门。

“是我啊,杰克。”

校门外,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杰克?”

闻言,米希尔茫然道。忽然,却是米希尔似乎想起些什么,身子一震间,怒气消散,转而换成了一副洒然的模样,像是遇见了故有般,兴奋道“杰克啊,原来是你这个家伙,都两年时间了,你现在才想起来找我啊。”

杰克,与杰琳达、狂水水是同一届学员,两年前在圣戈芒研究生修研完毕,之后离开了圣戈芒,一去就是两年。在校期间,杰克可是圣戈芒里极富盛名的头号‘花花公子’。

传闻,在校期间,杰克结识了不下百位的美女学员。美女的号召力,要比寻常的男学员要强大的多。这一百位美女,纵横交错的号召力,可谓是极为强大,且都与杰克的关系较为密切。

再说,杰克所结识的美女学员,现金大多数或六年毕业、或研究所毕业,都离开了校园。

在校园之内,米希尔尚且有几分威望,在校园外面,他却只是区区一个门卫老头。

再者,最关键的是,圣戈芒常任院长院长杰斯特,曾私下相告于米希尔,平时里需要对杰克多多关注、关怀。杰斯特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杰克是他看好的学员,你米希尔不但不能为难于他,还要多多关照于他。此事,做好了奖励尚且不提,做不好,这惩罚可就难说了。

“这个嘛,事出有因,还望米希尔老爷爷不要怪罪。”

时隔五年,杰克除却脸上有些许变化——更帅气了,其他方面似乎都没什么变化。杰克依然是一身火红佣兵劲装,一头宛若被电击般往上竖的火红短发,修长的身材,阳光般的热情笑颜。

此刻,杰克拍了拍身后的马车,灿笑道“这马车上装的是几桶鱼儿,是我昨晚连夜垂钓的收获。说来惭愧,自两年前离开圣戈芒后,加入了一个佣兵团。有一次,接到了一个远离国外的任务……之后,一个接一个找上门的任务,由于任务缠身,又舍不得花费大笔金币通过大型传送阵回国。直到最近,只剩一些无关紧要的低级任务,又过于思念故土,这才给自己大放长假,乘坐廉价的马车回国。”

“这不,经过两年坚持不懈的努力,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小小的D级佣兵了。”杰克指着胸前的一个‘D’字母,自豪的说道。

“不愧是杰克学员啊,由一个小小的G级佣兵,在短短两年时间,就连升三个阶级到了D级,自愧不如啊。”半是夸奖、半是自愧,米希尔叹息道。

“哪里话,听说米希尔老爷爷,您在这圣戈芒任职,那日子过得那是一个潇洒,不知羡慕死多少人啊。”望着一身酒气醉醺醺的米希尔,杰克笑呵呵的打趣道。

“那个,我的佣兵朋友还有事找我,就不多聊了。对了,这几桶鱼儿,暂且存放你这里,等有时间再弄一些来当下酒菜,到时我们两个定要不醉不休。”杰克洒然的说道,边给马车上的几个大木桶加持了漂浮术,挥舞着魔杖将大木桶漂浮转移到米希尔的门卫室里。

夕阳西下,整个圣戈芒学院都给渡上了朦胧的黄昏色。

“叮……铃铃……”

在一阵悦耳的铃声中,圣戈芒的学员们愉悦的走出教室,走出校门,走在回家的路上。

“咦?”

在经过门卫室处时,迪亚童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鱼腥味。巨龙本身就六识敏锐,神圣巨龙更是如此,再加上龙族对鱼类的敏感度,超乎大多数生灵许多。

“怎么了?”

望着不断嗅鼻,小声嘀咕着的迪亚童,狂浪不禁回头望去。

“没……事……”迪亚童嘴上这么说,却与狂浪在心灵交流道“米希尔那老头的门卫室里,不知何时进了大把的鱼儿。哼,那老头平时对我们是诸般过不去,等到天黑时,我们去把他的鱼儿给吃个精光,让他没下酒菜,只能干喝,哼……”迪亚童脸上洋溢着得意、解气等丰富的表情。

“好,依你的。”

狂浪苦笑着,在心灵交流中答应道。

月黑,风高,杀人掠货之夜。

深夜,夜深了。

“睡觉了吗?米希尔老爷爷,麻烦开下大门……”

圣戈芒学院门口处,一个陌生的声音喊道。

“谁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扰人清梦。”

老门卫米希尔正呼呼大睡间,模糊的听到有人在呼喊其名。由熟睡到半梦办醒,再到浅睡,那个声音一只在呼唤其名,陆陆续续,就是不停歇,直至吵醒米希尔为止。

“额?你是?”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连被叫醒几次,都深夜了,都安宁不得,还让不让人睡觉啦。老门卫米希尔嫉妒郁闷的走到大门后,看到一个陌生的脸庞,似乎从未见过这人,却也不得不开口道“你是圣戈芒的学员吗,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我?当然是啊,只是学院里有一万好几千个学员,即使是记忆再好如米希尔老爷爷您,记不住每一个学员,那也不奇怪啊。”校门外,那个陌生的声音说道,话语中隐含着对米希尔的赞赏。

“哦……是这样啊,似乎也是,有道理……这大半夜的,你不在住所睡觉,却跑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可有什么事吗?”米希尔恍然大悟,随即又奇怪的问道。

“是这样的,导师给我们布置了作业,可苦苦思考了一晚上,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奈何,明天就要交作业了,所以不得不深夜造访,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老爷爷多多包涵。”那个陌生的声音,小声说道。声音很小很小,小道即使是在寂静的深夜,亦是传得不是很远。

“这样啊,是什么问题呢,说来听听看?”老门卫挠着满是污垢的头顶,疑问道。

“这个嘛,是一道痕深奥的历史问题,看来我得找历史导师谢尔丁问问才行。”那个陌生的声音说道,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额……这样啊,你说出来看看,是有多深奥的问题啊?”老门卫米希尔打了个酒嗝,一只手拖着下巴处,若有所思的问道“恰巧,当年我在圣戈芒就读之时,虽不是什么正副班长,却也曾是历史代表来着,你的问题算是找对人了。”

“啊!?”

听闻老门卫的话语,那个陌生的人,不禁发出了一声质疑、惊叹的声音来。望着陌生学员的古怪表情,却见老门卫米希尔忽然长叹一声道“虽然,毕业于圣戈芒学院的大多数学员,都有着一番丰功伟绩。然而,亦避免不了有个别不争气的学员,沦落到酒钱都没有的地步,哎……”

“啊,是这样啊,似乎挺有道理。不过嘛,人谁没有低谷的时候,说不定哪天,时来运转,眨眼间就获得一番成就呢,是吧,米希尔老爷爷?”望见老门卫一副邋遢、落寞的模样,门外那个陌生人,似乎起了些许怜悯之心。不过,他还是问出了困扰他大半夜的问题“在距今三万年前的暴龙王时期,一个最明显,但却是许多人都忽略了的问题——历史书中提到,一个传承了万年的暴龙王帝国,却毁在了一场短期的大战之中。”

“而这一场大战的起因,却是因为区区一颗双系龙蛋。说来,也许不会有人不信,那可所谓的双系龙蛋,虽是暴龙王巴卡尔之子。可是,米希尔老爷爷,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一个被诅咒的龙子,虽然万分宝贵,但与一个传承了整整万年的帝国相比,孰轻孰重?一个亲子,没了可以再生,可一个帝国若是毁了,就难以再复辟了。”寂静的深夜,那个陌生学员神情凝重,缓缓而道。

“这个嘛……”

这个问题,倒是一时难道了曾经的历史代表米希尔,苦苦思考了许久,却听他模棱两可的说道“这个,这么一提,倒是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或许……这是命运之轮转动的迹象,而那颗双系龙蛋,就是那只应劫之龙?不过,漫长的历史岁月,却似乎否定了这个可能,你想想看,要真有应劫之龙这一说,那都三万年过去了,为何不曾有过那颗双系龙蛋的半点传闻,反而如消失了般?”

“这个问题嘛,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巴卡尔视那颗双系龙蛋为自己的生命一般。毕竟,那可是自己血脉相连的龙子。再者说,暴龙王巴卡尔与麾下五龙将之一的冰系神圣巨龙赛茜莉雅堕入爱河之前,就已经由了数万年的友谊。友了这么一份友谊,这么一份的爱情结晶,巴卡尔为此赌上了整个暴龙王帝国,亦是情理之中。”

老门卫米希尔浑浊的老眼,此刻难得露出精光,把自己的猜测一一道出。

“老爷爷的一席话,让我茅舍顿开,不愧是曾经的历史代表,把疑题解答得如此透析……多谢老爷爷的解答之恩,我这就回去,把您所说的一一记下来,完了之后好去休息。”那个陌生学员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对老门卫的钦佩与感谢,其中还隐含着些许同情之意。

“等下,你叫什么名字?”望着远去熟悉又陌生的学员,老门卫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很大,回荡在圣戈芒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沧凉与落寞。

“夜深了,早点休息吧,米希尔老爷爷……”陌生学员的身影隐没黑夜中,他的声音远远的传出,话语中竟隐含着些许悲凉。

这个优秀的、曾经的圣戈芒学员,究竟是有着一番怎样的遭遇?竟然堕落到值守校门,成天醉醺醺的,一个邋里邋遢糊里糊涂渡余生的糟老头。

关上学院大门之后,难得大动脑筋一回的老门卫米希尔,仰头凝望圣戈芒的夜空,那里只有稀疏零散的几颗星星,正无力的散发着暗淡的星芒。

许久,老门卫米希尔轻叹一声,回到门卫室,倒头便呼噜大睡。

圣戈芒大街上,黑影重叠的夜色中,那个陌生学员的身影,依稀可见。街道前方处,黑暗似乎更甚,那学员的身影,渐渐没入完全的黑暗中。

黑暗的远处,有一所房子,明亮的灯光,从窗外成片洒出。那学员的身影,又渐渐从完全的黑暗中走出,待到依稀能看清模样时,却是变了样,仔细一看,不是那双色发学员迪亚童,又舍谁?

少许,迪亚童身后处,凭空显现出几个大木桶,一阵浓郁的鱼腥味,立即从大木桶里飘出来。紧接着,狂浪的身影,亦凭空显现出来,他手中的魔杖,正闪烁着蓝芒的余辉。

“快看,米希尔老头的鱼儿,全都给我瞬移出来了。”望着前方的迪亚童,狂浪得意笑道。

刚才,在学院门口处,在迪亚童提出问题的片刻,就在米希尔苦苦寻思着如何解答时,狂浪佩戴上无影戒,利用超高境界的隐匿术,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学院大门内,紧接着潜到门卫室里面。

之后,狂浪给每一个大木桶都加持了魔力,利用大木桶上的魔力,与魔杖上魔力的关联,连同大木桶与自身一起瞬移到了圣戈芒大街上。

“咦?你怎么还往前走着,这几桶可都是你最爱吃的鱼儿啊。”狂浪望着前方直直走着的迪亚童,甚是疑惑。

迪亚童,早没了往昔的调皮捣蛋模样。此时的他,身上带着几分悲凉之意,听到狂浪话语,忽然停下前行的步伐,蓦然回首间,却是一张几分伤感的脸蛋,正望着狂浪缓缓的问道“我与那老门卫米希尔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他说我是应劫之龙,是应劫而生,还是应劫而灭?”

“这个嘛,虽有些于心不忍,但我还是实话实说。所谓应劫,即是天地气运为之大转变前后。然而,这个转变却是未定的,存在着变数,这变数便是应劫。至于某些能够影响这大气运方向的万灵,则叫做应劫之灵。”此刻,狂浪不敢对望于迪亚童那张脸,怕自己会心生寒意,只是望天说道。

“变数终归是变数,恐怕会淹没在天地气运的大转变之中。想我封印在埋骨之地,受尽了漫长的三万年孤独,好不容易才遇上了你,因此破印而出。本以为,大难之后必有福,谁知,在受尽孤独之后,却等到了应劫之龙这么一说。”

说着说着,迪亚童忽然仰天长笑,笑声极其悲凉与不甘,在黑夜中传得远远的。远处的一所房子,在这笑声中熄了灯。

许久之后,长笑过后,迪亚童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忽然说道“还好,前些天你得到了第二只幻兽伙伴。我看出来了,它是一只被封印了神兽之力的神兽,将来的成长无可限量,甚至在我之上。如果,应劫失败之后,它将继承我的遗愿,继续守护着你,陪伴着你。”

“你这只笨龙……”

迪亚童的脑袋,忽然吃了一记爆炒栗子,愕然回头间,却听狂浪微怒道“我们是契约的伙伴,你是那应劫之龙,那我自然就是那应劫之人了。不就是应劫而已嘛,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我们一起去见死神。”

“对耶……”

愕然间,迪亚童恍然大悟,龇牙忍着痛道“死神殿下还是你的恩师,到时候定不会亏待你我的,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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