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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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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主持大局的人,沈榕自然要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走,和范继景一同在门外等待片刻,很快冯均将军带着人从宫殿里头走出来,见她先是抱拳行礼。

“殿下。”

沈榕点点头,知道吩咐她的事情已经办成了。

皇帝一死,真真正正除掉了自己一个心头大患。

被士兵押着同样走出来的大皇女麻木地跟在旁边,闻言脸上波澜不惊,双目丧失焦距盯着地面。

她怎么都想不到母皇居然想把皇位传给自己,而且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做了准备,若不是一直以来只看到表面上的东西,从来没有静心沉思,是不是自己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这种想法只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大皇女低垂眼里稍微暗淡的阴鸷重新上涌。

不,不能怪自己,要怪只能怪母皇她迟迟不表示,如果她早早的说明一切,又怎么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想到方才踏出殿宇时候麻木一瞥下被割喉断气的老人,她心中冷哼。

本宫不会放弃的,高弘基、程宁远,只要本宫还活着一日,定会有卷土重来报仇雪恨的机会。

“殿下,这是从高弘基身上搜出来的。”冯均往前一步,呈上一物。

皇帝的尸首她已经派手下处理去了,收拾妥当之后准备领着人出门汇报于殿下,没想到此时押送大皇女的几个士兵禀告说,她们在大皇女身上搜到了东西。

那是一方明黄色上等专用的绸缎,不用打开冯均都知道必然是道圣旨。

加上之前殿下对皇帝和大皇女关系的猜测,已然料此物肯定是皇帝留给她的传位诏书。

沈榕接过东西打开,一目十行扫过上面端庄的字体,望向大皇女。

低着头的大皇女听见对话眼皮颤了颤,面色依旧麻木。

沈榕将东西收进怀中,最后深深凝望她一眼,这才乘车离去。

既然东西是从她身上搜下来的,那么大皇女她肯定已经看过了。

不知道当她看到这封诏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沈榕猜一定非常精彩。

想想吧,十几年坚持的信念,认为母亲不喜自己,认为母亲只是把自己当成另一人的垫脚石,甚至不惜为此弑君杀母,可到头发赫然发现一切都错了,一切都是反的,这种心情和体会,该将是多么煎熬。

坐上马车的她低低笑出声。

贴身护卫她的范继景扭头望望笑靥如花的殿下,总觉得这笑容叫人格外发毛。

皇宫里有冯均将军和其他人处理不用担心,上位者要做的是操控好大局,并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养着一帮子手下可不是吃干饭的。

或许是皇宫中流的血太多,以至于整个宫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冬季寒冷的风呼呼不停吹着都吹不散,直至马车在把守宫门的一队队精兵尊敬的目光中行驶到大街上,这才感受到久违了的清爽。

榕府内一片黑暗,仿佛和整个京都所有普通夜眠的人家一样,陷入美好的梦乡中。

主子回府,四处隐藏的暗卫接收到信号,不动声色继续蛰伏着,以防有突变发生。

两人缓缓走进院中,朝着婚房走去。

忽然福至心灵的范继景想到了什么,侧脸悄悄问沈榕。

“殿下,卑职先前是不是打搅了你们的好事?”

沈榕脚步一顿,复又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只是用天然黛色浓郁的眼角凉凉扫过她。

脊背发冷的范继景讪讪笑笑,果断闭上嘴巴。

她怕自己再多说一句今天交代在这儿了。

幸好幸好,看殿下的样子并不打算怎么深追究。

刚刚松口气,猛然想起了点什么,范继景心脏再次卡在嗓子眼。

或许殿下是不会追究,可是……梁公子呢?

想到他那风风火火见的脾气,范继景咽咽口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更可怕的是,万一殿下一个脑门发热护夫心切,随意把自己交给小梁公子处置了可咋办?!

提心吊胆的她脑袋阵阵眩晕。

让同样劳累了半夜的的范继景滚回去休息,沈榕立在紧闭的房门口,停顿了一小会儿,伸手轻轻推开。

门轴发出细微的转动声,她将其关好,穿过侧室来到内室的床边。

双鱼大喜龙凤纹的案桌上红烛仍旧在燃烧,大块大块的蜡泪凝集在灯盘里。

借着光芒,她看见床边斜斜依靠床柱坐着个十六七岁明秀无双的少年郎。

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起来穿好衣裳,傻乎乎的干坐着等,估计是抵抗不住时间和夜晚的诱惑,懵懵懂懂睡了起来。

他头枕着一点点木头床柱,这点支撑面完全不够放松下来安心睡,估计心里头还惦记着要等人,睡得分外不舒服,小眉头紧皱,红唇倔强地抿紧,胡乱扎起头发的脑袋瓜子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卷卷的睫毛静谧可。

“傻蛋,还真等着我。”

沈榕呢喃一声,眉色温柔,本想过去将他抱起放在床上,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

回来太急,明明之前还惦记着,如此短的路程居然忘了。

视线不由自主的再次落到床边人身上,眸色有些莫名。

她自己都难以相信,这辈子会遇到个让自己心乱的人。

转身出门到另一处,嘱咐下人准备新衣热汤沐浴,另外叫了两个小侍过去,让他们把正君扶**休息。

小侍们进屋之后按照殿下的叮嘱轻手轻脚将他扶**,不料这么一动,梁褚钰还是颤颤睫毛醒了。

迷茫地望着两张面孔,“你们是谁?”

“回禀正君,奴婢们是府中的下人,奉殿下命令扶您到床上歇息。”小侍们赶紧跪下回话,想到方才殿下特意嘱咐不要惊醒正君,心头惶恐之余,不由得艳羡眼前的男子。

有那么一个温柔俊美权势地位又高的妻主,公子真是好福气。

眨眨水汽朦胧的眼睛,梁褚钰浆糊的脑子这才慢慢从睡梦中转过神,大眼睛蓦然亮了好几个度。

“你说娘子回来了?”

娘、娘子?!

两个小侍低垂的脸上遮不住惊愕。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梁褚钰佯装正经地干咳两声,重新威严问:“可是殿下回来了?”

“正是。”小侍们头颅垂的更低,假装方才什么都没听见。

得到消息的梁褚钰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熊熊燃烧的激动之火,飞快穿上绣鞋撒丫子跑出去,跑了四五步硬生生止住,又拐回来问。

“她在哪里?”

难不成还在商量大事,所以才不回房睡觉?

两个茫然的小侍只觉得脑袋前一阵风嗖地刮过去,尚且没反应过来,嗖地又刮回来了。

怔愣小半晌,他们才赶紧接话:“殿下在锦绣园东边第三间屋子里。”

刚说完这个,准备**下接着讲,不料再次嗖了一下,人没影了。

“……”

小侍面面相觑,嘴唇抖了抖,“殿下还在沐浴呢。”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沈榕洗澡从来不需要下人伺候,顶多在洗之前让人准备好所需品是。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过的是普普通通贫穷的乡下生活,根本享受不起这么奢侈的事情,何况她也不喜欢那么做。

沐浴过两遍之后,她举起手臂嗅嗅,再也闻不见一丝血腥味。

假如只有沈榕一个人,对这些她是根本不在意的,只是现在……

低声轻轻一笑,现在是两个人。

正专心致志着,忽然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问话声。

“殿下在里面?”

梁褚钰?他不是睡了吗?

沈榕下意识望向门板。

“回禀正君,殿下在里面沐浴。”守门的护卫诚恳回答。

接着便是尾音稍稍扬起的“哦”,沈榕心中闪过不好预感,刚要准备起身擦干穿衣,房门那么堂而皇之的被推开了。

“娘子!”

欢脱的小鸟声轻轻脆脆炸响。

沈榕嘴角抽搐。

小鸟不忘记严严实实关上门阻绝一切可能暴露的春光,而后转到内室来,绕过屏风,果不其然看到了浴桶中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俊美女子。

“娘子,你在洗澡呀。”

他眼睛亮的不可思议,脸蛋红晕,状似羞涩地开口。

沈榕已经扶额无奈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大爷你还用问。

“娘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梁公子嘴上问着,眼珠子不安分地上上下下乱瞄。

她总觉得跟这种人在一起,自己这个妻主特别没威严。

“刚回来不久,我不是让人扶你睡觉去了吗,你怎么起来了。”

我想你呗。

梁小公子心里嘟囔,面上露出甜甜的笑,大眼弯弯,“我睡得不熟,听见动静醒了。”话音一转,“娘子,你沐浴怎地一个伺候的也不见,需要我帮你吗?”

粉嫩小舌舔舔嘴唇,眸色绿油油。

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喂!

沈榕哭笑不得,“别人伺候我不习惯,帮忙不用了,我很快便出去,你先到外室等一下。”

“这样啊……”他满脸可惜,眼珠子又忍不住乱看。

那目光幽怨无比,竟让她生出几分愧疚来,好似拒绝他给自己洗澡犯了多大过错般。

见这货只是嘴上这样啊那样啊,脚下生根一动不动,沈榕眉角跳动,只得招招手。

“那有劳夫君帮忙了。”

“客气什么,应该的。”他顿时笑逐颜开,挽起袖子麻利走过来。

距离越近越能看见她□□的大片肌肤,和梁小公子那种嫩白不一样,沈榕多了几分日晒风霜的棕,平日并不显眼,只是和他一比显眼多了。

“你帮我擦擦背吧。”她趴在浴桶木沿上,湿漉漉的头发随手撩开到一侧。

桶内的水清澈见底,没有洋气的花瓣,更没有牛奶之类,是一通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水,是以此时绕道她背后的梁褚钰,不仅一眼便看到了线条优美的脊梁,还隐约看到了水光这折射下不该看的。

自认为脸皮薄的小梁公子脸蛋通红,面颊烧火。

心思只盯着那些诱惑看,连搓背用的物什都忘拿,傻乎乎的手掌凑了过去。

他刚从那个院子冒着风寒跑到这个院子,双手不见往日火热,冰凉冰凉的,而沈榕在热水里泡着,体温自然要高出他不少。

如此一凉一热,两人都是一颤。

沈榕转过头,侧脸打眼看他,眸色透着几分莫测的暗光。

此时他也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那张令京都无数男儿疯狂痴迷的脸,挂着几分似笑非笑,在烛火下异样魅惑。

“夫君,其实我已经洗好了。”大概是沾了水,她的嗓音低哑。

尚且被美□□惑没回神的梁小公子满面懵懂。

“过来。”她再次招招手。

本来距离近的梁褚钰脑瓜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没什么抵抗性地去了。

两人距离只剩半尺,连彼此呼出的热气都能感受到。

“听说京都近来流行鸳鸯浴,夫君可知晓?”

她奇异的笑容带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这种在容貌上得天独厚的人要是想诱惑谁,简直是太简单的一件事。

梁褚钰只觉得画上的妖精走了出来,裸着身子趴在浴桶里,还暧昧地伸出手臂揽住近在咫尺的自己,顺手褪掉了他一件外衣,将他勾引进了足够大的浴桶。

等梁小公子感觉冰冷的身体被温暖的热汤包围时候,已经乖乖和妖精面对面坐着了。

“夫君身上好冷,为妻给你暖暖。”

妖精揽着他的手用力一拉,他便贴上了个滚烫的躯体,随即微微**的唇被外力强势封住。

鸳鸯交颈春意浓,一夜好梦。

今日的早朝和往常不同,以往主持大局的,要么是郑魏两位大人,要么是皇帝亲临,可今天,站在大殿中的人是高裕榕殿下。

殿下沉痛地向诸位臣工阐明了一个事实,在昨天晚上,大皇女高弘基逼宫谋反,还杀了重病的皇帝陛下。

此话一出举朝惊骇。

向来遇事淡定的大臣们化身菜市场大妈,叽叽喳喳吵杂起来。

为了证明事情的真实性,大理寺看守大皇女的两个牢狱连同替身皆被带上金銮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参与平乱的冯均将军连同其他三位五军都督,以及洗心革面的程宁远大人纷纷举证。

另外有无数物证人证说明,任别人不信也得信。

在群臣惊慌的时候,郑魏两位大人忽然站了出来,面色凛然。

“诸公听我一言。”魏老中气十足开口,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但见她从袖中掏出一物,竟是块明黄色的锦缎。

魏老走到大殿最前首,道:“此乃陛下早前托付给老臣保管的诏书,陛下本欲不日宣布,哪料发生此等事情,时至今日我不得不将之公布于众。”

臣子们诧异地盯着那方颜色款式熟悉的绸缎,各个心思百转千回,随着魏老开口,连忙纷纷跪下。

沈榕同样双膝跪下,

头顶上响亮的声音震动整个承乾殿。

“夫五德更始,三正迭兴,驭物资贤,登庸启圣……今便禅让于嫡妹裕榕,深望持国柄之后,用心理政,为千秋万代之式云云,钦此。”

最后两个字落地,大殿内仿佛冻结似的寂静无声,便是一根头发丝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乃陛下亲笔所书,众位臣工若是不信,大可前来一看。”

魏老风轻云淡的开口,在场人对视,一时间竟是没人敢动。

“不如让老妇一看。”唱双簧戏的郑大人出列,走向前小心翼翼接过诏书,认认真真看过,望向紧张盯着她的所有人。

“的确是陛下亲笔所书。”

她说完拿着诏书走入大臣中,挨个给众人看,只是臣子们人数太多了,郑老大人走的不由快了些。

伸长了脖子看的人们只来得及见个大体以及开头一两行便过去了,回想起那熟悉的字迹,皆是点头。

“不错,确实为陛下亲笔。”

“陛下的字迹我等都识得,并无异样。”

整个朝堂人一时间充满了肯定声,纵然猜到有什么不对劲也假装不知道。郑魏两家连同五军都督都在榕殿下手上,皇帝陛下驾崩,大皇女被关押,四皇女残废,庶女手无权力——

试问,哪个愣头青这时候还不知死活的说些不应景的话?

便是真有这种愣头青,也早被周密部署的魏大人和郑大人调遣的远远的,免得妨碍。

人群中的郭安文忽然出列跪下,慷慨激昂,“殿下,既然陛下特意留诏书传位于您,还请殿下莫要辜负陛下在天之灵。”

罗汝道跟着出列,“请殿下顺应陛下之意继承大统!”

梁国公陈家等人纷纷跪下,饱含热泪,“请殿下顺应陛下之意,继承大统!”

群臣齐齐下跪,“请殿下继承大统!”

“这……”

沈榕眼眶通红地望着她们,良久,用衣裳擦擦眼角悲伤的泪水,叹息:“皇姐待本宫如此恩遇,本宫不能负了皇姐的意,既然如此,那有劳众位臣工同本宫一起操持此事了。”

“此乃臣等福分,万死不敢辞。”

臣子们黑压压叩拜一片,铿锵的声音响彻大殿。(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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