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零点看书

书架
78|76.75.74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浴桶里的人正疯狂搓洗着身体。

在麻布粗暴的摩擦下,白玉一样的皮肤变得淤红渗血,细嫩的地方已经破皮。伤处的血流在水里,染开一片淡红。

“住手!”燕重锦惊愕地望着这个沉溺于自我折磨的男人,高声喝问道,“你想搓死自己吗?!”

鞑琮沾玉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感觉不到痛楚,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燕重锦不得不走上前,扼住对方的手腕,夺走了那条染满血的澡巾。

“鞑琮沾玉,不要洗了......”他扫了眼这人满身的擦伤,涩然道,“你很干净了。”

“不......”对方迟缓地摇摇头,眼神依旧定在遥远的地方,“我脏。”

见他还要用手搓自己,燕重锦强行将人拖出了浴桶。

鞑琮沾玉拼命挣扎,湿漉漉的血水染了他一身。燕重锦实在没辙,只得将人点了**抱到床上,让邱泽叫大夫过来。

老郎中也知道鞑琮沾玉是个能折腾的,但没想到这回折腾得如此厉害。

他望闻问切了一番,对燕重锦道:“大帅,他身上的外伤没什么,过两日就能长好。但是......这人再这样下去,只怕要疯了......”

“啊?”燕重锦也没想到鞑琮沾玉遭受的打击这么严重,问道,“可有办法防治?”

“心病还需心药医,小人只能开些静心养神的方子,关键还是他自己不能受刺激。”

燕重锦呆了一瞬,颔首道:“本帅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人告退。”大夫退了出去。

鞑琮沾玉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裤,周身涂满药膏,脸上也没露出羞耻的神态。

即便解开了**道,他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床帐,呆滞如痴儿。

燕重锦叹了口气,走过去给对方盖了条被子。

因怕碰到伤口,他的动作分为轻缓。

“沾玉,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意义?那些长舌的人不照样活得快活,说得开心么?”

鞑琮沾玉眼神微动,心中冷笑起来。

活得快活?说得开心?等白沙堡破了,老子把他们舌头全割下来喂狗!

见对方突然落下泪来,燕重锦神经一紧,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

这位可是个娇贵主儿,万一真被刺激疯了怎么办?

“燕帅为何总救我?”鞑琮沾玉红着眼望向他,“我是达靼人,还是个落魄的男宠。该说的情报都说了,如今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为何不放任我去死呢?”

燕重锦愣了一下,反问道:“救人......需要理由么?”他曾经死在最好的年华,留下过许多遗憾,所以重生之后格外珍惜身边的一切,也见不得旁人轻贱性命。

“你是对战达靼的主帅,每天在战场上屠戮数以千计的达靼人,为何独独救我一个?”

“立场比种族重要,你站在淳军这边,还立了功,就是我的同袍,我怎能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去?”

墨玉般的眸子里,倏然划过一道流星。

鞑琮沾玉自小体弱,心口有疾,多活一年家里都要放炮庆贺,注定此生无缘军旅。可实际上,哪个少年没欣羡过纵马奔腾的豪气?哪个男人不想做驰骋沙场的英雄?

只是自从委身于巴勒孟甘,在那个霸道的达靼王身下雌伏久了,心中的男儿意气也被岁月折磨殆尽。他越活越像女人,越活越像宠物,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主人。鞑琮家的大少爷,终于沦落成王庭里一只精致又脆弱的花瓶,一个可悲的依附品。

然而现在,这个淳军主帅却说,自己是他的同袍,他的战友。

好愚蠢,也好可贵。

鞑琮沾玉二十年来,第一次被人如此郑重的,当做一个男人对待。

不是玩物,不是乖犬,不是棋子。

那一刻,心底的坚持不是没有动摇。

“你......你真的信任我吗?”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对方。

“你都帮我们击退了达靼大军,我为什么不信任你?”燕重锦弯眸一笑,“先前是对战之时,所以殷家各院都防范得严密。你若不喜欢住这里,我在外面安置一套宅子也行。”

怎么听着像包养的节奏?鞑琮沾玉觉得自己想多了,讪讪道:“我这人一无所长,名声不好,也不敢出门,都不知道怎么过活......”

“你无须出门讨生活,我会让小邱定期给你送粮食和家用。”

所以还真是包养?鞑琮沾玉苦笑一声,摇头道:“我好歹也是男人,如何能像女人一样被人白养着?大帅如果不嫌弃,可否让我跟在身边?文书一类的活儿我都做得来。”

“你身体不好,如何能在军中操劳?”燕重锦沉吟片刻,说道,“要不你就到我院子里做个管事?”为了方便和殷梅雪商议军情,他一直没有另立帅府,而是住在殷家大宅的听雪院里。

鞑琮沾玉闻言愣住:“到你院子里?”

“嗯,义父家的人我不方便使唤,下面的兵又全是粗老爷们,不大会打理内务,院子里倒真缺个心细的......”燕重锦见他表情错愕,便改了口,“你若不愿意便算了,我也是随口一说。”

“不,我愿意!”鞑琮沾玉表情甚是欣喜,随即又转喜为忧,“可......会不会被人说闲话?我怕自己有损大帅清誉。”

“不用多心,我也没什么好名声。”燕重锦道,“我院子里都是兵,谁敢胡言乱语,军法伺候!”

然而,头一个胡言乱语的就是他义父。

殷梅雪很看不惯鞑琮沾玉住进燕重锦的院子。虽说没住在一个屋檐下,也属于近侍了。

鞑琮沾玉可是达靼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白沙堡的人都知道他曾是达靼王的男宠。就算是有功之人,淳军主帅也不该把对方弄进自己屋里。燕重锦这么干,就不怕动摇军心、遭人非议么?

林正玄担忧的却不是前线,而是东都。

这位燕贤侄聪明稳重不假,但到底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儿,哪耐得住戍边的寂寞?鞑琮沾玉又是个善于讨好男人的狐媚子,这俩凑在一起早晚擦出要命的火星。

毁了名声事小,得罪天子事大。燕重锦是皇帝的人,结果刚到塞北就蓄养了一个敌族的男宠,这事儿要是传到梁焓耳朵里,对方岂会轻饶?

安抚过心情烦躁的媳妇,林正玄从窖里提了壶葡萄酒,溜达到了听雪院。

鞑子撤兵后,大家不再神经紧绷,军务也没有先前繁忙。

燕重锦坐在书房里写折子,鞑琮沾玉就站在旁边伺候笔墨,一副循规蹈矩的温顺模样,颇有几分书童的架势。

林正玄立在门口干咳了一声,两人同时抬首。

“林伯伯今日怎么有空找我喝酒了?”燕重锦将他让到房中。

“这不是鞑子退了么?梅雪让我来问你关于马苑扩建的意见......”林正玄顿了一下,瞥了眼鞑琮沾玉。

鞑琮沾玉被他冷邦邦的眼神盯得一悚,垂着头退了出去。

燕重锦心知林殷二人都不待见鞑琮沾玉,也没吭声。直到人出去了,他才顺着林正玄的话尾继续道:“我正准备和圣上呈报此事,新一批战马应该在明年到位,所以白沙堡要提前把草料和马厩准备好。”

“你做事一向稳妥,我放心。”

燕重锦笑道:“可你们对鞑琮沾玉不放心。”

林正玄一向不和聪明人绕弯子,单刀直入地劝诫道:“鞑琮沾玉是个危险人物,当年白沙堡就因为他,险些落入鞑子手里。重锦,你真的不该把这样一条狼留在身边,还让他接触军机要务。”

“我会小心的。”

听到明显的敷衍之词,林正玄不禁皱起眉来:“鞑琮沾玉是达靼男宠出身,又生得妖颜媚骨,就算你把持得住,可别人看在眼里,难免多说两句。若是传到皇上耳中......你考虑过后果吗?”

燕重锦眨了眨眼,郑重答道:“皇上那里不会多心,旁人也与我无关。只请林伯伯和义父相信我能驾驭此人......”

“重锦,你毕竟还年轻,不清楚美人计的厉害。鞑子如今看似退兵了,可谁也不知道何时会卷土重来,更不知道鞑琮沾玉会不会复投故国。你现在是三军主帅,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燕重锦垂下眼,低声念叨:“美人计......是义父对达靼王用的么?”

“你小子说什么?”林正玄立刻瞪眼。

“啊,没什么......”燕重锦好奇心再重也不敢触长辈的逆鳞,再三保证了一番,对方才和颜悦色起来。

两人对酌闲谈了一阵,林正玄离开了,邱泽进来呈报了斥候回传的最新消息。

达靼大军果然没有撤兵,这群人在沙漠里拐了个大弯,往塞南去了!

“去打阳门关了?”燕重锦冷笑一声,“巴勒孟甘真是贼心不死。”

邱泽猛地抬起头:“达靼王不是死了吗?”

燕重锦不答话,望着他道:“小邱,鞑琮沾玉上街那日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买了什么东西,你列个单子给我。”

“卑职遵令!”

邱泽应完方感到心中骇然。

鞑琮沾玉从小院搬到这里,直接就掌了内务权,书房膳房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如果此人是奸细......大帅岂不是很危险?

“大帅,用不用派人盯着他?”

“不要做多余的事。”燕重锦看着面前浓眉大眼的汉子,淡淡道,“小邱,你进燕字军也有大半年了吧?”这孩子是从东江水师里挖过来的,倒不是对方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是此人前世便是他的亲兵。

“回大帅,有九个月了。”

“嗯,你明日去牧马苑报道吧,筹备接收新马之事。”

老天爷,真是一言不合就把他遣去当马倌儿啊!邱泽噗通一声跪下:“大帅,是不是卑职做错了什么?”

“本帅有说过你做错什么吗?”燕重锦道,“当兵要的是令行禁止,不需要和臣子一样揣摩上意。尤其是亲兵,想多了、想差了、想拧了,都对你没好处。”

所以大帅没对鞑琮沾玉起疑心?邱泽连忙哀求:“大帅,是我错了。求您别把小的放去牧马,卑职想留在大帅身边。”

这孩子真是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留在这里,鞑琮沾玉肯定会觉察异样。燕重锦猛地一拍桌子,帅案上的物件齐刷刷一跳,又稀里哗啦地摔了回去。

“刚说完令行禁止,就在这儿和本帅讨价还价!再敢废话你就给我滚回东都!”

邱泽吓得连忙领命,擦着汗告退出来。

正满心挫败地往外走,迎面看到鞑琮沾玉捧着一只竹箧行过来,心中不由迁怒,脸上也露出一丝忌恨的冷笑。

“鞑琮公子真是好本事。”两人擦肩而过时,他低声刺了一句,“刚来两日就把我这亲卫长挤到马厩里了。再过些日子,是不是全军都能喝上喜酒了?”

鞑琮沾玉顿住脚步,眉间微绞:“邱将军此言何意?”

“何意?呵呵,你一个鞑子男宠,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折腾,现在又整日在大帅身边晃悠,真当别人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大帅让小人掌内务,我自然要侍奉身侧,从未想过取代邱将军。”

小嘴儿还挺厉害。邱泽咬了咬牙,面色铁青:“别把我和你放在一条船上,老子是靠军功一步步爬上来的。你呢?是靠床功一夜夜爬上来的吧?”

鞑琮沾玉脸色骤然苍白:“将军怎样辱我都无妨,但别污蔑大帅!”

“我污蔑?那这是什么?”邱泽指着竹箧里的衣物,讥笑道,“大帅一向亲力亲为,贴身衣物何时轮到你来洗了?!”

“我......我只是看他衣服上有破口,帮他缝补好而已,你不要血口喷人!”

“呵呵,在哪儿看到的?床上吧?”

“你...”鞑琮沾玉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心口软了下去。

燕重锦干脆利落地赏了邱泽三十军棍,直接将人踢到牧马苑,丝毫情面也没留。

鞑琮沾玉当然明白对方的回护之意,只是如此一来,反而坐实了自己以色得宠、排挤旧人的罪名。

白沙堡内的八卦传得沸沸扬扬,军中将士看到他皆露不耻之色,连殷梅雪都直接放话:若是有人恬不知耻地勾引他干儿子,别怪他手滑剑快。

燕重锦却对流言不闻不问,反而越发关照他,甚至在病床前亲自照顾。

鞑琮沾玉惶惶不安,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刀尖火海之上。

他的确想过用媚术迷惑燕重锦,但也是为了获取对方的信任,可没打算搞得这么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如果堡内线人将自己得宠于淳军主帅的消息传回去,巴勒孟甘还会相信他吗?鞑琮沾玉心头一跳,忽然想起被炸毁的王驾。

那人会不会怀疑先前的惨败是他的缘故?

“大帅,我、我还是搬出去吧......”鞑琮沾玉结结巴巴地恳求道,“我身体越来越差,已经无法胜任...”

燕重锦打断道:“你无须工作了,就在这儿养着,我看谁敢说一个不是。”

这是还嫌说得人不够多么?鞑琮沾玉叩首道:“可我不能玷污了大帅的清白,更不能因我一人扰乱军心,求大帅允许沾玉离开。”

见他主意坚定,燕重锦只好点头同意,在内堡寻了一处僻静的宅子,将人安置了过去。

白沙堡中的风声终于平息下来。

白沙堡是清静了,阳门关可热闹了。

达靼大军从塞北佯撤,打着为达靼王报仇的旗号杀到塞南边关,让已经准备过冬的楼连海猝不及防。

虽说阳门关城坚墙厚,有三十万兵力驻扎于此,但也架不住碎石板砖天女散花一样地狂轰烂砸。

塞北只有沙子,但塞南城镇有的是木梁砖石。达靼人就地用这些材料造了几架巨型石砲,将各种重物频繁地往城墙上投射。

巨石连轰数日,铜墙铁壁也撑不住了,阳门关的城墙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缝。淳军不得不冒死修复缺口,结果每天都被砸死上千人。

楼连海顿时后悔没要梁焓的火炮了。听说白沙堡靠那玩意儿一举端了达靼王的王驾,可见射程之远,攻击之猛。自己当初何必仗着兵强马壮拒绝了呢?

见先锋在短短十日内搭上了云梯,巴勒孟甘心中大喜。

他原本只是打着奇袭一把的主意,没对破开阳门关抱太大希望,却万万没想到塞南竟然比塞北好啃!先前艰难进攻了一个多月,死了八万多勇士,连白沙堡的城墙都没摸着,这次居然很快就攻上城头了!

唉,早知道如此,何必去怼殷家那只塞北之虎?

燕重锦很快接到阳门关告急的消息,却没有带兵增援北蜀的打算。

敌人既然已经攻上城墙,和守军拼起了刀片,就算把火炮运过去也晚了。现在只能靠楼家军死守,等鞑子被即将到来的风雪逼出塞外。

可现在才七月,达靼最晚的撤军时间应该是八月到九月,这意味着楼连海必须苦守两个月才行。从塞南的情况看,怕是支撑不了那么久啊......

殷梅雪问道:“我们可否率骑兵南下,突袭达靼大营?”

燕重锦摇摇头:“咱们只有六万骑兵,撼动不了对方的主力大军。而且袭营之后呢?如果没能跑掉,岂不是赔了塞南又折兵?”

“那要如何解阳门关之围?总不能干看着吧。”

“当然不能干看着。塞南塞北唇齿相依,如果阳门关失守,达靼铁骑伐挞之下,塞北也保不住。”别说塞北,就是中原都够呛。

林正玄问道:“有没有可能围魏救赵?”

他这个提议,燕重锦也曾经考虑过。

此时达靼国内兵力空虚,若率兵奇袭,攻入达靼王庭,在对方群龙无首之际,胜算很大。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达靼王真的死了,或者巴勒孟甘人在王庭之中。唯有如此,东征的大军才可能回去勤王。可目前来看,巴勒孟甘恐怕还活着......否则单凭一个大惕隐司,如何指挥得动达靼王师?

“还是老办法吧。”燕重锦俯视着沙盘,沉声道,“劫粮草,断后路。”

由于塞南被楼连海坚壁清野,达靼大军的供给完全依靠泰尔拉山口之西。

百万大军每天的消耗是惊人数字,一旦断了粮,达靼人尚且能靠宰杀牲畜过活,战马和牛羊却只能吃沙子了。再加上塞外天气渐寒,他们绝对撑不了多久。

麻烦的是,大漠之中的运粮路线很难截获。巴勒孟甘作为老将,自然清楚辎重对全军意味着什么,所以一定派了重兵防守。再考虑到塞南的地形不易设伏,截粮之行必然艰险。

那么,派谁领兵呢?

几位副将纷纷请战,燕重锦挨个看过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吩咐道:“去把金眼雕叫来。”

术业有专攻。这半道打劫的事儿,没有比沙匪更合适的了。

金眼雕等人一直被关在东都大狱里等死。两国开战后,燕重锦请旨,梁焓御笔特批,将他们押送到白沙堡,将功补过。

沙匪们对燕重锦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听完计划,金眼雕当场拍着胸脯道:“大帅放心,包在俺们身上,这沙漠里的道道儿没有人比俺更熟!”

“别说大话,你只有五千轻骑,要面对的可能是几万人的达靼大军,一个疏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燕重锦冷声道,“你们什么打法我不管,死多少人我也不管,本帅只看结果。这两个月内,不得有一粒粮草运到达靼大营,听懂了吗?!”

最后四个字和着精湛的内力厉喝出口,震得屋檐上鸟雀飞腾,帅案前人心颤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热门推荐:
圣墟 超神机械师 韩三千苏迎夏 官妖 三寸人间 帝霸 万古神帝 明天下 绝世人妖养成系统 赘婿
相关推荐:
听说你势在必得前男友怀了我的孩子怎么办内宅生存手札重生攻略手札[综]妖怪再就业指南NBA之中国力量[综英美]关系户灵魂诱惑师[快穿]人间鬼事甜婚袭爱,总裁的落魄新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