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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戳破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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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谷月霜醒来时,身旁早已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箫哥哥的人影呢!虽然有些失落,可软枕旁边的两小瓶药膏,却能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箫哥哥是真真的来过的。

将药膏搂在怀中,在床.上又赖了会儿床,这才起身。

正巧灵犀推门进来瞧见小姐坐了起来,连忙上前去扶着。说道:“夫人交代了,这几日,小姐你便在床.上多卧卧吧。毕竟出去舟车劳顿了那么久,加之葵水又来了,得好好补补身子才是!”

说罢后头便让一排小丫鬟们端着精致的小菜进了屋,摆在圆桌上。

“天天在床.上待着,岂不是废人一个?那还了得?我可呆不住!”说罢便要掀开被子起身。

却被下腹的一股暖流给吓得动弹不了了,想起昨夜还将床铺弄脏了,惹得箫哥哥误会。突然有些想笑,可身下却犹如泄.了洪水一般,哪里笑得出来!

看见小姐脸色不对劲,身子也不动了,灵犀便明白了。

连忙喊几个在外间伺候的丫鬟进来,扶着小姐去了净室清理。将床.上的被褥什么的都给换了,又从箱子里取出新的月事条帮小姐换上。

等一切都忙妥当了,谷月霜早已又是一身虚汗了。

“你瞧,身子这般虚,哪里还能出去?听夫人的话吧,在这儿好好休息!”灵犀心疼不已的说道。

“母亲呢?”今日未曾见母亲来瞧自己,想起昨日的事,真怕母亲还在伤心!

“夫人今儿去报恩寺烧香了,临走之前特地嘱托我们要好生照顾小姐呢!”灵犀端来一碗红枣红糖水,说道。

原来母亲是去烧香了,谷月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刚吃了两颗红枣,便听见外头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颜竹溪来了。

谷月霜蹙眉,本想借着身子不好,打发了她去。可转念一想,或许能想个法子,让哥哥看清那颜竹溪的真面目,好叫他别再执迷不悟了。

一边让人请她进来,一边悄悄在灵犀耳边吩咐着什么。灵犀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好在刚刚那几个丫鬟已将谷月霜稍作打扮,否则,以她现在的脸色,可是会被那颜竹溪给比下去了!

将骨扇与玉箫又往身后的软枕下藏了藏,让灵绮和灵桃给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便等着那人的到来了……

-------

出了远门的灵犀正往谷风远的书斋走去,路上迎面却碰见了趾高气昂的颜竹溪。

她身后领着大约五六个丫鬟,每个丫鬟手里都抬着什么,一路跟着主子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神色匆匆,像是着急去办什么要紧事一般。

灵犀侧过身子,将道路让出来,且向颜竹溪欠了欠身,可颜竹溪头也没转一下,目不斜视的便往前走去,像是没瞧见一般。

待她走后,灵犀这才起身,朝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才赶紧往谷风远的方向赶去。

谷风远本也是个寻常的公子哥儿,前段时日,跟疯了般的对颜竹溪上赶子。可总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一开始心中不平,还扯上了父亲拉下老脸去求楚国公。可时日长了之后,便也未觉的那颜竹溪有何好的。

加之母亲知道后,狠狠训斥了自己一顿。命自己在书斋里好好读读圣贤书,妹妹回来后,又时不时的与她说话,才明白,自己已然长大,肩上还是有担子的。

毕竟父亲年事已高,谷侯府的将来,还需得多靠自己。

以前总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上头有皇帝舅舅,下面有侯爷父亲,再不济,还有个公主母亲。

可前几日瞧见那刑部尚书的二公子求能衫不成,做出那些个龌龊之事,最终自己被贬边关,此生能不能再回来,还是未知之数!

虽然那赵冲也是咎由自取,可想来最是无情帝王家,万一自己将来自己一时糊涂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怕是也无人能救得了自己!还需得自己多加努力才是!

今日秋高气爽,趁着母亲不在,想喊上文、武两位表兄弟一起出去走走。谁知母亲料事如神,知道自己有这么些个小九九,命人不许自己出府,需得在家好好读书!

想来也是有些心烦,闲来无事突然想起前几日命画师帮忙绘制的颜竹溪的肖像图。本是想送给她,讨她欢心的,可她总是闭门不见,弄得自己甚是难堪!

从青花瓷器画筒中,找出表好的那张肖像。展开在桌面上,细细寻味着。

“竹溪,还是美啊……”看着画中人,这段时日压抑下来的些许不甘心与小思念,好似又回来了。

忍不住想起有一次,与她游湖,泛舟快上岸时,那远处的灯火印在她的侧脸处,甚是好看。心中好似涌起了万千诗句止不住的要不吐不快,拿起笔架上的一只细毛笔,便挥挥洒洒的在画封处开始题词。

“灯火阑珊处,影灼灼,人面恍,不知是谁醉了一世年华。”真是妙哉,妙哉!谷风远心中不停的在称赞。

也不知他究竟称赞的是颜竹溪的美貌,还是自己的文采。

刚写完,门外的书童便前来通报,说是大小姐处的灵犀来了。

将笔放下,便抬首让她进来。

“见过大少爷!”灵犀欠了欠身。

“灵犀啊,你来的正巧,快,过来瞧瞧本少爷刚刚给这幅《美人图》提的词,如何?哈哈哈”谷风远与灵犀向来熟稔,谷风远也甚少真的将她当做下人看待。

毕竟她比霜儿小两岁,尚未懂事便进府来服侍霜儿。在他的眼里,有霜儿的地方,便有她。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一样都是妹妹一般的人。

灵犀也不客气,起了身便走近书案。

虽然她不大识字,可画中的人物,她可一眼便认出来了。

抿嘴偷笑一阵,说道:“看来今日灵犀来的可真是巧了,大少爷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在小姐房中!”

“当真?!”谷风远没想到这么久以来,求而不得见的美人,居然在霜儿那!

“骗你作甚?小姐知道大少爷想念颜小姐想念的紧,这便让灵犀前来知会一声,若是大少爷方便的话……”灵犀转动着小眼珠,欲言又止的说道。

“方便,方便!这有何不便?!”谷风远乐开了花,说道:“还是妹妹心中有我!你且等待片刻,我将这美人图装好,便随你去!”

“大少爷不急,小姐说了,她要先于颜小姐说说话,让大少爷在屋外候着。等她们说完了话,自然会叫你的!”

“对,也对,她们女儿家肯定是有话要说,那我便先随你去,在外候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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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谷月霜的屋中,两人正在“寒暄”着。

“来便来罢,还带这么些东西作甚!真是破费了~”谷月霜被灵绮扶着坐在桌边,看着那一字排开的丫鬟们各个手中捧着盒子。虽不知是些什么,可,瞧那盒子的精致程度,怕也不会是什么一般货色。

“这是哪里话,咱两姐妹一场。听说你身子不好,我便挑些府里的东西给你送来!你也知道,我们楚国公府女人少,不似这里……”颜竹溪顿了顿,用帕子捂着嘴似是笑了笑,便又接着说道:“所以,好多东西我也用不完,不如带来给你了!”

谷月霜原以为这颜竹溪来这一趟,无论如何,还是会装装样子,演演姐妹情深。谁知她根本还跟从前一样,将自己当做什么也听不明白的那个天真小儿!

“女人多?”谷月霜笑了笑,说道:“也是,我们侯府是女儿多,比不得楚国公了。不过,再怎么说,母亲也是堂堂的长公主,我想皇帝舅舅再怎么样,也不会亏待母亲吧?!”

说罢,便一副不削的神情抿了口茶,并不看她。

颜竹溪怔了怔,尴尬的笑了笑,她并没有想到,谷月霜会变得这般……锱铢必较。

因为她并不知现下的谷月霜早不是曾经的那个真心待她的谷月霜了。

曾经那个天真,且待她真的亲如姐妹的谷月霜,早已被她害死在蛮族的皇宫里了!

瞧得出颜竹溪被镇住了,谷月霜也不想将场面弄得太难堪,毕竟,哥哥还未来,怎能让她这么快漏了原形呢?

起身瞧了瞧她带来的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血燕窝,阿胶,人参片,铁棍山药,还有上好的山东红枣。

谷月霜一边谢过她,一边派人收了这些礼物。又让灵绮带着这几个丫鬟下去,拿赏钱了。几个丫鬟便欢天喜地的谢恩下去了。

终于,整间屋子,便只剩下她们二人了。

“霜儿,何须这般客气?!都是自家姐妹!”颜竹溪笑道。

抿了口早晨母亲派人送来的补血汤,估摸着哥哥也快来了,谷月霜并不搭她的话。而是用丝帕试了试嘴角的汤渍,缓缓开口道:“说罢,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颜竹溪的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她未曾想过谷月霜今日会这般的开门见山。更是从未想过,她能有一天这般充满敌意的与自己说着话。

她不是对自己很信任么?不是将自己当做最好的姐妹么?不是什么话都愿意与自己分享么?怎的和逸哥哥去了姑苏一趟,便成了这般模样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在城门前在口舌上与她抢了逸哥哥?她谷月霜何时这般敏感了起来?

想当初知道他们一路同行,心中是如何的忐忑难安。即便再是隐忍的性格,也是免不了在家日日发脾气,连身边的碧儿都不敢近自己。

且那根本看不透是非的谷风远还如往常一般,时时来府里找自己。一来,自己已经没有旁的心思来应付他了;二来,也想顺便试试那谷风远,对自己究竟是真心还是一时兴起。

若是真心,她颜竹溪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那也是她给自己留的退路;若是一时兴起,那不要也罢!大家权当是逢场作戏,席散人去,也不会伤了和气!

不过没想到,那小子对自己还算有几分真心。居然去求了谷候,让谷候来找父亲。

只是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趁机安插了江氏。虽觉得父亲此举有些不妥,可毕竟已经这般模样了,自己也无法。只要谷候不做伤害楚国公府的事,那江氏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在前几日,谷风远又来寻自己。本想着自己也该与他见一见了。毕竟,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可谁知那天突然接到底下的探子来报,说是逸哥哥他们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哪里还顾得上那谷风远那个傻小子,自当是命人驾着马车便出了城。一出城便瞧见逸哥哥,思念之心如瀑布般喷涌而下,上前便有些失了分寸。可当着谷月霜的面,自己自当不能败下阵来,可,没想到,逸哥哥还是那般的偏袒着她!

回了府才想起来,又将谷风远给扔在那了。等再赶过去之时,早已人去楼空……

其实,这么久了,自己也想通了许多。不过是想寻一世安稳,即便不是逸哥哥,那有如何?能找一个对自己真心的,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啊!

今日过来,一则是想瞧一瞧这谷月霜,毕竟相交多年。虽然之前对她,利用的居多,可,还是免不得有些姐妹情分在的。二则,也是想再去安抚下谷风远那小子。自从那日自己没有赴约,他便没有再来过府里。

巴掌打多了,还得给吃个甜枣才是啊!

可万万没想过,谷月霜居然是这般态度对待自己!

握着茶碗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心脏跳动的有些紊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她还将她当做曾经的她,可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谷月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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