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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山穷水绝回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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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李袖春摸了摸他的手,不知为何双手冰凉。“你是不是午睡着凉了, 去用膳热热身子吧。”

她手刚碰到花顾白,他就握住了轮椅, 偏头一笑:“好, 去用膳。”

他打头走在了前面, 李袖春跟着把门掩了,看他细嚼慢咽坐着吃饭, 却在走神的样子。不禁奇怪, 明明开始下午还好好的, 怎么自己送了秦婶回来, 他就怪怪的了?

真是男人心, 海底针。

用饭后, 李袖春顶着他的注视,把碗拿起来,推了推他,“你手还是冰凉的吧?回屋子呆着去吧。”

他看起来应该是应了,李袖春就没再管他,自己拿着碗去外面的井边,打了半桶水上来,默默洗碗。

本以为他走了, 洗完碗伸了个懒腰, 没想到他还在那里坐着, 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碗里的水流出来, 冷冰冰地落在胳膊上,李袖春觉得这时花顾白的目光也如这水一样……静静地滑过了自己的全身。

“顾白?”还是没忍住,李袖春叫了一声。“你是不是,身体不适?”莫非是早上没处理的伤口真的发炎了?不然怎么整个人都怪怪的。

花顾白安静片刻,唇边勾起一个不真切的笑意,轻道:“没什么。对了,这次你记住我的姓了吗?”

之前他对假称失忆的自己刚说没多久,他是怕自己又忘了?李袖春哭笑不得,“当然,花顾白嘛。花,我记住了的。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中的花嘛。”

花顾白坐在轮椅上,一头青丝被袭来的清风刮起,挡住了他的表情,李袖春只听到他在喃喃:“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是啊,她当时就觉得这句诗最配花顾白这个名字了。这句诗本意是,经过花丛都无意欣赏,一半是因为修道之心,一半是因忘不了你。

花顾白这种长相,放在花丛中,也是百花之王。这诗形容他,再好不过了。

当晚,李袖春睡得并不踏实。她反复做着现代和古代来回穿插的梦,脖子上好像有人掐着她窒息了一样,喘不过气来。半夜惊醒,李袖春坐在屋子里喘气。

什么啊,她睡前没有关门吗?李袖春挠挠头,下地来把门关上。坐在窗边看了看外面的月亮,有些怀念在现代和爷爷一起赏月的时光了。

第二日,花顾白一大早就提出要去看秦叔,这让李袖春倒是吃惊了一下。昨晚与他提了提秦叔怀孕一事,本来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呢。

到了秦婶家,不过十来分钟,李袖春便乐呵呵叫了秦婶。秦婶看样子真是有儿万事足,笑眯眯地应了让花顾白去看秦叔。

李袖春没跟着去,她想男子的事自己也说不上话,更何况这里女尊国,估计花顾白也想跟秦叔单独聊聊吧。

秦婶让侧夫去端了茶水来,那侧夫水灵灵的大眼睛瞅了瞅李袖春,才扭着腰轻盈地走了。秦婶收回看着侧夫腰线的视线,啧啧咋舌,“本来还想传递给你几个让夫郎怀上的秘诀,但现在看来,你小姑娘并不需要嘛。”

李袖春懵懂,抓了抓脸颊,“什么?”

“别害羞啊。我们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可以讲的。你说说,你那夫郎昨晚是不是热情似火啊?”看秦婶笑的太奸诈,李袖春不由打了一下她的手,“胡说个什么?”

“哎。你这丫头这就不对了,你看你这脖子上明晃晃的印记嘛。”秦婶等侧夫端茶上来,拿了杯茶水,冲她一照,努努嘴:“瞧见没,这大红印。”

李袖春懵逼了。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脖子,因为没镜子,所以她也看不清形状,但是自己脖子上确实有一块红色印记,绕着脖子一圈。

这是什么?她脖子上还能沾上东西?莫非是昨晚被蚊子咬的过敏了?

看挤眉弄眼的秦婶,她叹了口气,真是怎么也解释不清了。先别说凤君跟自己不是真的夫妻关系,这也不像是被凤君亲出来的啊。

这女尊国的女人,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多大年纪还色眯眯的。李袖春摇头,结果看到一边站着的侧夫也红着脸时不时看自己的脖子,一副春光**的样子。

李袖春缩了缩脖子……她还是明天穿个高领的遮一下吧,虽然她真的不是做贼心虚啊啊啊!

*

屋内,花顾白一只羊脂玉般剔透的手轻轻放在秦叔的肚皮上,听秦叔感慨:“没想到极难生育的我,竟也有熬出头的一天!”

只恨这孩子来得晚了些,不然怎么会让那劳什子侧夫入门?

花顾白脸色苍白,“秦叔好运气。”

秦叔喜笑颜开,拍了拍他的手,“你也会有这等好运气的,我看你那小妻主格外宠爱你,加把劲还年轻,不急的。”

花顾白摇摇头,眸光潋滟,本是风流的艳色,但因为嘴唇发白,倒是显得有牡丹过了花期,颓败的样子了。

“我怕是,再也无这个可能了。”他声音压的极低,秦叔并没有听清楚,只以为是小郎君在着急,给他多说了几个技巧。

直到看他脸色越来越差,才推了他让他回去找李袖春。

莫不是生病了?怎么跟个死人一样,毫无血色。

花顾白出来时,正看到李袖春在与秦婶两人聊天。推着轮椅离近了,才听清楚,是李袖春在指点秦婶注意孕夫的吃食。

李袖春讲的眉飞色舞,兴起时,花顾白看到李袖春还用手沾水在桌子上比比划划,写着什么。

发现花顾白出来了,李袖春停下动作,忽的一笑:“聊完了?要回家吗?”

花顾白僵直了身体点了点头。

与秦婶道别后,约定了有空再来,李袖春心情甚好的哼着调子,推花顾白回去。边吐槽道:“不知昨晚是不是门没关,进了飞虫。我这脖子上,竟有了一圈红色,顾白你可要把你的门关紧了。”

凤君的肉肯定更嫩,怕是被咬了之后红的更厉害。

花顾白目无焦距,回头看了她脖子一眼,神情却撩人得很。他狭长的眸子眯起来,没答话。

李袖春也没在意,继续哼着调调,与路边跑过去的小孩打着招呼。其中有两三个是李袖春经常给糖的,居然跟了过来,笑嘻嘻的在花顾白和李袖春周围转圈圈。

“好美的新郎子~”一个女孩儿噘嘴对凤君道。

“新郎子~新郎子~”另一个不甘寂寞也扯了扯凤君的衣服。

李袖春骇了一跳,把她们的手抓住,“别闹,这可不是新郎子。”

这里的村落很多时候有闹洞房的习俗,这些小孩怕是把一身红衣的花顾白当成新郎了。

看她们一个个要挣脱自己手去摸花顾白,李袖春内心抓狂,凤君可是你们的小脏手可以摸的?

偷偷看凤君,那心神不宁,不辨喜怒的样子,只好掏了掏兜,找出几个仅存的糖哄道:“去,找别人玩儿去。”

小孩儿们得了奖励,闹哄哄地跑了,不忘大摇大摆地对李袖春吐了吐舌头。跑到了不远处,蹦蹦哒哒还唱着:“国有男色,倾国倾城;男颜祸水,国之将亡。”

“……”李袖春觉得自己头好晕。

轮椅上的花顾白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忽然抿嘴道:“不走了吗?”

走!怎么不走!再听下去,凤君恐怕该听出来这歌谣说的是他了。其实……李袖春怀疑,他早就听出来了。毕竟,国色众所周知就是凤君的。

但是看到他不咸不淡的表情,李袖春忽然想捂着他的耳朵,为他挡了这些声音去。

明明……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长得美丽了些,便要接受这么多的骂名,委实让人替他心酸。

“到这里,我自己来。”进了院子,花顾白躲开她的手,示意自己可以推进自己的屋子。李袖春便松手,看他挺直了背脊,手臂因为用力,而露出的伤口。

……对了。

李袖春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头,她之前一直想找个词来形容凤君跌下山崖也要保护她,明明不需要操心财银还非要弄伤自己也要耍心机,再加上现在他这种行为……

“你怎么这么爱逞强啊?”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卧槽她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当我没说。”李袖春轻咳一声,为了掩饰尴尬,她站起来道:“哎又要做午膳了,你想吃什么?”

“那你……抱我进去啊。”花顾白停住身体,回头看她,答非所问道。

李袖春微顿一秒,走过去俯身轻松把他抱起来,“早说嘛。”不就是抱一下,又不会少几块肉,而且……之前,她抱他在轮椅上来回还少?

但是这一次显然花顾白不是那么配合,他一挣,李袖春吓得赶紧用力抱住他,“你干什么?”慌乱间,李袖春连退几步为了稳住不跌倒,一屁股坐在了轮椅上。

而花顾白自然是稳稳当当坐在了她膝盖上,而手却抓住了她的脖颈。

“你到底是谁?” 他妖娆的美目有一种让李袖春脊背发凉的情绪。

李袖春一哆嗦,“什么?”

“你不是我认识的九皇女。说,你是谁!”

李袖春突地打了个寒战,觉得脖子上今日被秦婶调笑的红痕的由来,似乎她已经弄明白了!

……昨晚哪里是自己没关门!明明是凤君来过!

李袖春再睁开眼已是天光亮了,她抱着怀中晕过去的凤君坐直身子,居然一时冲动就跟着他坠下了山崖。还好辽山并不高,而他们又是滚到了半山腰,不然真是命悬一线。

她碰了碰凤君,果然他身上出奇的热。刚开始见到他就觉得他脸色绯红的不正常,看来是淋了一夜的雨发烧了。再一看他背后,滚下来时被树枝剐蹭的到处是伤口。

说来,滚下来的时候一开始还是自己抱着他,后来却是全程他抱着自己,没想到自己被女尊国的男子给保护了。

“父后?”李袖春试图唤醒他,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他身上的伤口也会发炎的。

但是半天没得到回答,李袖春犹豫半响,自言自语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然后深呼吸,哆嗦着手把他的衣襟给拉开,一手从腰间把包袱拿出来,取了草药捣烂。

还好她一开始给白狐采草药时,恨春顺手把它们收进了枣红马背着的包袱里,连水囊都在,要不然她这会儿真是要手足无措了。

说来不知白狐是不是真的有灵性,她们一行人遍寻不着凤君,准备回程汇报给女皇。李袖春因为骑术差落在后面,正好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白狐,便好奇的跟着它的指引,结果只有她找到了凤君。

看着凤君狭长的眼线紧紧闭着,她不由一笑,大概凤君真是狐狸精转世,所以被白狐庇佑呢?

胡思乱想着想转移注意力,但是李袖春还是忍不住瞄了眼凤君露出来的腹部,她看到了极其性感的人鱼线……还有紧致的小腹。

不不不,她是要上药的!李袖春晃了晃脑袋,把水囊的水倒出来冲了冲他的伤口,然后撕下来裤腿上的布料混着草药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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