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里头还有个人,这可把我吓了一跳。
我赶紧把昏迷的小娃护在身后,屋里的光线非常不好。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就只能隐隐约约地看着有个人影,就在最里头的角落里。
我就冲里边喊:“你是谁?”
“出来!”
好半天,里边才幽幽地传来一句话:“可不是哥儿我不配合你啊,哥们儿现在是真出不去啊。”
然后那人又说:“要不,咱俩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把我放下来,我就帮你救醒那个小美女,如何?”
放下来?
我就往那边蹭了蹭,离得近了,才弄明白,为什么那人要说“放下来”。
那货身上被人很夸张地绑了有好几十道绳子,缠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然后又把他吊在了墙角那。
我也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也就十**岁的样子,五官很端正,很帅气,差不点都要有我这么帅了。
我看着那人,就感觉很亲切,说不好那种感觉,反正就打心里没把他当坏人。
哎呦,我说:“你怎么让人捆这么严实?”
那货看我朝他那边爬过去了。
就很兴奋地跟我说:“我叫小白,你叫什么啊?”
嘿,还真热情。
我说:“我叫小铁。”
然后我问他:“你真能帮我救醒小娃吗?”
“哎呀,那我还能骗你么?”
小白扭了几下被人捆成了木乃伊一样的身体,我也不知道他是想表达些什么。
“哥们儿跟你说啊,你那朋友是中了教派的困术,你只要用中指血混着舌头下的口水,抹到她额头上,她就能醒过来了!”
我擦!
我说:“你说的是真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白晃着身体,悠然地荡着秋千说道。
“好!”
我说:“我这就去试试,如果真把小娃救醒了,我就把你放下来!”
说完,我就又往小娃那爬去,嘿!真是简单,就是用点血和口水啊,我心想。
然而,等我真正爬到小娃那里,我就萌币了。
我特么手被捆着呢啊!
这可咋整啊?
我就又开折腾身上的绳子,折腾了老半天,累一脑袋汗,也没解开手上的绳子。
关键是手被人绑在背后了,也使不上劲啊。
就在我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小白说话了。
“哎呀哥们儿啊,你这也太笨了啊!”
我擦!
我说:“你麻淡,你说得倒轻松!”
“换你,你也解不开!”
“我解不开?”
小白笑了笑,说:“要是哥们儿连这种小儿科的绳子都解不开,那他们也不至于给我捆成这副德行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道,难不成这小子真能解开?
我就问:“那你说这得怎么解啊?”
小白就问我说:“你先试一下,看能不能把胳膊,拿到前边来。”
把手拿前边来?
我试着弄了下,草!
你麻淡,我说:“你特么耍我啊!”
“这怎么可能拿得过来嘛!”
唉。。。
小白长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过来我这,我帮你弄开吧。”
“要不等您老能打开绳子那天,估计哥们儿坟头草都能长一米多高了。”
你麻淡的!
我爬到那小子跟前,这回离得近了,才发现,他身上,脸上都有血污,看起来是让人揍得不轻。
我说:“少废话,赶紧帮我弄开!”
小白就扭着身体荡了几下,把脚甩到了我前边。
然后说:“要想解开你这绳子,你得先帮哥们儿个忙。”
我说:“好!没问题!”
然后小白就把俩脚举到我面前,说:“那整吧。”
“整啥啊?”
我一脸萌币。
小白说:“脱鞋啊大哥!要不我怎么给你解绳子啊!”
哦哦哦。。。
对对对。。。
呃。。。
我草!
我说:“这尼玛怎么脱啊?”
小白一脸坏笑,说:“可以用嘴啊!”
去你麻淡!
不过我仔细一合计,特么的,这貌似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看着那边昏迷不醒的小娃,再看看眼前,那双满是烂泥的破鞋。
我心一横,去他麻淡!老子豁出去了!用嘴就用嘴吧!
我张开嘴就去咬鞋,那小子却连忙把脚收了回去,说:“草!你真准备用嘴啊?”
我说:“你特么少废话,赶紧伸过来!”
小白吧唧吧唧嘴,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挺重情重义的人啊!”
你麻淡的,我说:“你废完话没?”
然后那小子就说:“那哥们儿也不逗你了。”
“你能站起来不?”
我说:“能啊!”
“那你站起来,背对着我就行了。”
我满腹狐疑地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把后背对着小白。
这时候,就感觉一个东西就塞到了,我被绑在身后的手里。
“把我的鞋先拽下来,我帮你解绳子。”
哎?我草!
是啊!
我不是还有手么?
不过是背到身后去了嘛。。。
我就抓着小白的鞋,一使劲儿,就把他那双破鞋拽了下来。
然后小白就用脚在我身后鼓捣着,一会儿让我往左转,一会儿又让我往右转。
就这么折腾了老半天,我就觉得手上一松。
我草!
还真解开啦!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重获自由的双手,心道,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啊。
我赶紧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了,然后就跑到小娃那,把她身上的绳子也打开了。
然后弄破了中指,又伸进嘴里,混合了点唾沫。
小心翼翼地抹在了小娃的额头上。
小白一边看着我在那忙活,一边就愤愤不平地嘟囔着:“草!你小子这特么是重色轻友啊!”
“哥们儿可是挂在这两天了啊,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弄下来尼?”
我那时候哪还有心思管他挂了几天,一门心思的,就等着小娃清醒过来。
我现在是有太多的不明白,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她了。
过了一会儿,小娃果然嘤一声转醒过来。
哎呀我去了!
我白哥这真是有点能耐啊!
我连忙把小娃扶起来,看着小娃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
“小铁??”
小娃惊诧道。
嗯!
我点了点头,说:“是我!是我!”
“你感觉怎么样?”
小娃咳嗽了几声,然后突然就抱住我哭了起来。
我当时就萌币了,身体仿佛灌了铁一样,一动都不能动,就只是楞在原地,甚至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小娃就一边哭一边说着:“我真不该去找你的,我真不该去找你的。。。。”
我是越听越懵,也不知道该说啥,就只是木然地说着:“没事儿,没事儿。。。别哭了别哭了。。。”
小娃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我就问,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你不是在春城么?”
小娃紧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说了一句。
“三哥和小武哥让人抓走了!”
“什么!”
小娃这一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那老头儿居然让人抓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问。
小娃摇着头,说不知道。。不知道。。
“我那天在同学家,等我回来的时候,三哥的房子已经烧没了。。。”
什么??!!
烧没了???
我脑袋一阵阵的恍惚,实在没法想像,那个温馨的小院子,居然就没了???
“小铁!”
小娃突然抓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小铁!你一定要把三哥他们救出来啊!”
“一定要啊!你答应我!”
看着眼前的小娃,我心中一下子就升起一股豪迈之情!
我拍了拍小娃,说:“你放心!我程咬铁就算是拼上性命,也绝对会把三爷他们给你带回来的!”
呵呵,那时候,真是好天真啊。
我到现在都能清楚地记着小娃当时看我的那个眼神。
那是看向英雄的眼神吧。
也许,每个女孩子的心中,都会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吧!
可惜,我不是,真的不是。
就在我感慨万分的时候,身后就传过来一个非常幽怨的声音。
“我说,你们俩也差不多了吧。”
“你特么是不是应该先把我放下来啊!”
哎哟我去了!
我这才想起来,那个小白还挂在那呢。
我赶紧把对小娃说:“你等等我啊,我先去把我朋友弄下来。”
小娃就很困惑地说:“朋友?”
“嗯!”我一边往小白那边跑,一边说:“对!刚认识的!”
片刻之后,小白就边揉着手脖子脚脖子,边跟我说:“谢谢了啊,铁着!”
你麻淡的,你跟我还客气上了。
我说:“客气个毛啊,要不是你,我们仨估计现在还全捆着呢。”
然后小白就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贼眉鼠眼地看着我俩说:“你们俩,想不想出去?”
“那肯定想啊!”
我说。
“我连为啥被抓来都不知道,怎么会不想出去!”
然后小白就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
说他对这一片老熟悉了,只要狼头儿不在,在这里他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对此,我深表怀疑。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小娃却说话了,小娃说:“想出去,只能等晚上。”
小白就问:“为什么?”
小娃说:“这院里白天一直会有四个人,只有晚上的时候,另外三个人才会走,就剩下一个老头了,那个老头应该是聋哑人。”
我去!我说:“小娃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小娃就笑了笑,说:“以后我慢慢跟你说。”
小白却是皱着眉,问:“异术?”
小娃点点头。
小白哦了一声:“我说么!那以你的异术,加上我,估摸着这回怎么也能有六成把握了!够了!”
“嘿!”我说:“哥们儿!还有我呐!”
小白一拍脑门儿,说:“唉!你看哥们儿怎么把你给忘了,那带着你,我们应该就只有五成把握了。”
额。。。。你麻淡!
然后我们就坐在地上等,等着到天黑,好逃出去。
其间,小娃也大致地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她说她那天因为去了同学家,而碰巧躲过了那场劫难。
等回来的时候,三爷的那个院子,早都已经被烧成了灰。
然后她通过异视角,一直追着找,大概了解到三爷和小武哥可能被人抓走了,再后来,她就被人发现了,她就一直跑,一直跑,后来就跑上了到我家的火车,然后找到了我们的学校,本想等着我放学,可惜太累了,就睡着了,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小娃说得很平淡,但是,我却是能感受到她心里的那种深刻到骨头里的恨意!
我根本就不敢想像,那个温馨的小院子,那个脾气不怎么好的老头,还有小武哥。真的就那么没了?
麻淡的!绝对不可饶恕!
我都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把外边那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撕了!
我忽然想到了大姐头,我就问:“那小雨姐呐?”
小娃说:“大姐头应该在京城,我找不着她。”
我说:“那三爷他们有没有受伤?”
小娃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小白说话了,他说:“那我也叫你小娃了啊!”
然后说:“小娃,那你的能力就是能借用别人的视角么?”
小娃说:“不是,人不行,只能读取一定范围内的动物的记忆,或者借用它们的视角。”
小白听到这,也不说话了。
真的,真的没办法想像,这个柔弱的小女孩,这些天来,都经历了什么!
我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就盼着天快点黑吧!
然而,你越是着急,时间就仿佛过得越慢。
仿佛那天就十分的不愿意黑下去一样。
我就跟小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说:“那你是怎么会在这里的呢?”
小白想了想说:“跟你们也差不多吧。”
我说:“你也是被抓来的么?”
小白说:“不是。”
然后又说:“我是陪小和尚来的,小和尚老家就住山下不远的村子,小和尚的弟弟,小时候闹病,把脑袋烧坏了。”
“就在前些天,他弟弟走丢了。”
“我陪他回来找他弟弟,就找到了这里。”
小白说话时就总爱找个什么东西塞在嘴里嚼着,这习惯很不好,因为我刚刚亲眼看见,他刚刚手不自觉地在地上划拉了老半天,最后捡了粒老鼠屎,扔进了嘴里。
额。。。
我说:“那小和尚呢?”
小白没说话。
我说:“也被抓了?”
小白却只叹了口气,又没说话。
我擦。你麻淡的!
你特么说几个字能死啊!
我一直到天黑了都没再跟小白说过一句话!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小娃突然轻声说:“可以了。”
哎哟我去!可算等到这时候了!
我们仨就轻手轻脚地把门拆了,这门我们都研究了小一天了,所以分分钟就拆完了。
外边漆黑一片,除了偶尔有些蛐蛐铁虫子什么的叫声外,一片死寂。
然后小娃就跟我们说:“动作尽量轻点,因为在院子里,除了那个老头还有好几条狗的。”
对此,小白表示没问题,看他的。
然后掏出个什么东西,我也没看清,就一晃悠,就收回去了。然后说:“走吧。”
小娃说:“法器?”
小白说:“小玩意小玩意。”
不得不说,小白的那个小玩儿意还真挺好使,一直到我们都出了院子,都没听见有狗叫过。
我们就按着小娃的指点,一路有惊无险的,一点一点的,就慢慢地闷声往前摸索着,一直到都看不见那院子了,才算敢出了口气。
呼!终于算是出来了啊!
我终于是能直一直我的腰了啊,这一路猫着走的,都要折了。
然而,刚直起腰,我就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危险,整个头皮都发炸!
我下意识地往边上就地一滚,然后就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刷一下,蹭着我的脑皮飞了过去,然后咔擦一声,插进了我身后的土里。
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过去,居然是一把斧子!
随即,在我们的前方,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打偏了?”
我靠!!!
这特么是啥情况???
被发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