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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乌衣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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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计未逞欲断尾,图穷匕见现杀机。北宗重阳宫内,观日坪外,上官博彦三句话判生死。

上官博彦暗提真元,表面从容道“法尊,我知道你认为我会出卖你。因为你是‘失败者’!”接着转口道“不过,恰恰这个时候我是最不会出卖你的。我没有底牌,出卖你我也不会得到北宗的原谅。”

“一句话了!”法尊封伯隐看穿上官博彦的伎俩,不动声色微笑道“拥有我的个把证据,就是你的底牌!”

上官博彦略感紧张,咽了口唾沫沉声道“您真的要做出这样自断臂膀的事?对于您潜在的盟友来说,无疑预示他们如果对您无用了,您是会将他们丢弃。尤其是您现在是‘失败者’。”

“两句话了!”封伯隐眼光流转,看上去似乎温和,实际寒如冰霜。冷声道“结盟本就是以利相合,背盟只是说明无利可图了。本就无情,何必矫情。都懂的,你却不懂!”

“法尊执意要杀我,我只好引颈受戮。”上官博彦话虽如此,却是在暗察四周寻找脱逃的地方。接着道“可是,法尊在北宗的根基也将彻底没了。指望引外敌替自己办事,痴人说梦。”

封伯隐微笑道“记住你自己所说的三句聪明话,不要让我认为你只是嘴上高士,行动上的矮子。”言讫,转身离开。留下吓得汗流浃背的人和惊魂未定的心。

相尊居处内,姚鸿一会刘元昭。一句不打算兑现,引出别开生面的一局。

刘元昭站着质问道“未来道尊所言,不打算兑现是什么意思!当初说好了由我接替相尊之位的。怎么想反悔吗?”

姚鸿起身笑道“刘座,你觉得接任相尊和接任法尊相比哪个更好?”不待刘元昭回答,自己答道“当然是法尊,我的执事堂和法尊的执法堂一样都是经营许久。担任此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你还不能站稳脚跟。你要来有什么用。”

“相尊,您是想除掉法尊!”刘元昭当初选择同姚鸿合作,正因为有这层顾虑。

“不错!”姚鸿冷笑道“留着这毒瘤贻害北宗吗!”

刘元昭倒吸一口凉气,疑道“当初相尊告诉我,道尊派重阳杨君枫去南宗。上官博彦必然会败在我女的手上,以此挑拨我和王座的关系。后来果然应验了!再者您说王座会出事,也应验了!一直以来,旁观的你是扮演者什么角色!”

刘元昭所言让姚鸿有些悲伤,语气悲悯道“说实话,我只是顺势而为,而已。开局法尊勾结妖族‘调虎离山’带走你和王座,再寻机诬陷葛云绛,意外之下,被我所救。终迫使杨君枫和葛云绛双双背离北宗。再借妖族之手削弱重阳,直到前不久王座受伤,杨君枫一怒向南宗为师讨回公道。最后利用引咎制度逼位道尊,可谓环环相扣啊!”

刘元昭屏气凝神听相尊的话,越听越心惊。原来自己也只是这场阴谋下的一颗棋子而已,不由得手心出汗。姚鸿差不多说完了整件计划,所欠缺的只有葛云绛部分和法尊带杨君枫的原因。

姚鸿看着刘元昭,真诚道“这些事情中,我唯一的遗憾就是重阳的王师弟。想他们重阳当日何等辉煌,如今弟子死伤无数,王师弟更成为了他阴谋下的牺牲品。法尊狡诈不留痕迹,道尊派嵇问斗追查数月毫无发现。我又如何言明呢?”

姚鸿接着道“刘师弟,我和道尊之所以还会选择找你。是知道你本心不坏,只为了海蟾兴盛之故。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这番苦心!”

真诚的言语,让刘元昭心中惭愧不已。本为利益而来,难敌长久共事之情。刘元昭涩声道“谢道尊和相尊这般情义,请你放心。我不会再错下去了,法尊之位我不要了。”

姚鸿拍了拍刘元昭的肩膀,沉声道“法尊之位是你的,如今北宗英才接连损失。你我身上的担子将变得非常的沉重,怎么你想开溜啊!”一番话说得刘元昭惭愧的低下头。

再说杨君枫伤重,葛云绛等人联手欲围杀他之际。谢禹轩、柳景溪、祖彝分开战场,一意阻拦。风云动,战火炽,再开烽火又一篇章!

陈继先和白少昆互看一眼,心有定见。陈继先上前道“祖兄与我全真道有莫大渊源,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南宗就放过他这一次。”言讫,两人御剑离开。剩下葛云绛、邵云义和三尸见主人都走了,纠缠已无必要,也转头离开了。

见众敌已退,杨君枫再也撑不住了,倒地昏厥。柳景溪赶紧取出一粒丹药给他服下,把脉良久。谢禹轩问道“他怎么样?还有救吗?”柳景溪摇了摇头,叹道“尸毒正在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功体消耗巨大在前,后又遭到爆炸所产生的重击,如今是气息奄奄了。”

祖彝紧张道“老柳,你可是一向自称华佗再世啊!一定要想法救他,这么年轻就死了,太可惜啦。”

柳景溪道“快给我找一处安静的所在,我先施针为他控制住尸毒,再输送真气给他稳定情况。”谢禹轩道“去我的乌衣庐,其他事情后面再说。”祖彝主动背起杨君枫,三人急飞回乌衣庐。

葛云绛和邵云义同三尸一行走在路上,彼此心思各异,互有戒备。迎面走来一人,正是紫阳首座祝秋海。

祝秋海对葛云绛两人道“这次有劳你们了,回去代我向贵门主致意。有机会,本座会前往蜀中同贵门主一会。”葛云绛和邵云义不再多言,拱手离开回转杜门,不再细述。

现尸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别有心思道“想不到,祝座同蜀中势力也有这么深的交际。”祝秋海冷笑一声,自嘲道“不是我安排的,要是我有着本事就好了。这系列的布置都是远在北宗总坛的法尊封伯隐所为。”

现尸笑道“你祝座的所为也不差啊,说好四方共杀那少年。实际是‘借刀杀人’,让我们和你在南宗的亲信都有所保留,徒让茅山派和那姓葛的两人耗费心力,以达到你挑起南天师道和北宗矛盾的目的。”往尸接口道“更妙的是,你根本没有告诉那两名首座,我和你之间的合作关系。以防备我们的理由不漏痕迹的达到留一手的目的。而最妙的恐怕还是,既重伤少年达到封伯隐的要求,又挑起杏林和谢禹轩的矛盾吧!”

祝秋海哈哈大笑“想不到,三位的信息如此灵通,看来你们不止和我有合作!”夸现尸和往尸还行,翌尸其实很懵逼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装作很懂的样子不说话。现尸道“哎,祝座你多心了。我只是让当时的梅琅帮我办了点小事而已。”现尸不想为此事纠缠,转移话题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祝秋海也不愿纠缠,道“你们回山洞,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吧。我这可是好意,待我将双道的尸体带回茅山,到时候南天师道和茅山所派必是道门高人。还有南宗杏林一脉必然出马,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的事,相信你们自有判断。”

现尸点头称是,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姓葛的他们什么来历?”祝秋海心思流转,别有深意道“来历不清楚,不过从现有的表现来看,值得一会。告辞!”言讫,御剑而去。

往尸问现尸道“我们去和他们一会吗?”现尸摇头道“不急,祝秋海不是说对方来历不明嘛!知己不知彼,一胜一负。还是依照祝秋海所言,回山洞静待机会吧。”

翌尸一直插不上话,听现尸说要回山洞炸毛道“啊!我们刚出山,不趁有新人光环大杀四方,回山洞当缩头乌龟。现尸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我不管我要去干活。”言讫,正欲离开被现尸一把揪住,急问道“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翌尸本就根基不如现尸,又有暗伤在身。挣扎了几下,挣不脱现尸。泄气道“我去找中了你尸蛊的姓杨的小子,万一让那个什么‘华佗再世’的医好怎么办!”现尸装作高深莫测道“我根本没有下蛊,是下的尸毒!那小子已经是元婴后期,与我们境界相当。尸蛊能让人变死尸,但是毒性大减。我怕那小子被治好,没按照前面的设想直接下的毒性十足的尸毒。”

翌尸一听指了指现尸,气愤的往山洞方向走了。身后的往尸上前疑道“你真的下的是尸毒吗?那小子刚才怎么没有立即剧毒发作?只是简单的掌心有黑气。”

现尸白了眼往尸,嘲讽道“他傻你也傻,我不这么说他就会偷跑去找姓杨的。万一撞上正直的石古源兄妹,他又有伤在身,到时候岂不吃亏。”往尸哑然失笑道“你呀,连自己人都骗,走我们追上他去。”两尸飞身离开,留下一地扬尘。

岂料,翌尸没有真的离开,走了段觉得现尸有可能骗他又折回来,躲起来听到这番对话,气愤不已。嘟囔道“你们总嫌弃我笨,等我去打败那三个家伙,让姓杨的小子变成受我控制的死尸!你们就不会小看我了。”决心已下,随向乌衣庐而行。

竹林深处,结庐而居。正值四月,谷雨将至。天正下着蒙蒙细雨,草庐内一片忙碌景象。柳景溪正在为杨君枫施针治疗,祖彝在旁熬着汤药,谢禹轩在烧着热水。准备等施针完毕后,将杨君枫放在热水中汗蒸。再渡以真气,替他驱除尸毒。

施针完毕,柳景溪擦了擦汗。谢禹轩关切的问道“他怎么样有活的机会吗?”柳景溪担忧道“目前并不乐观,实在不行只能用那招了。但是这要等他醒来后,看他的意思才行。”

祖彝拿着蒲扇给柳景溪扇风,感叹道“这么说杨君枫这小子命真大,被那么多人围攻,还不死。”柳景溪嫌弃祖彝手中本来给药炉扇火的扇子,示意他停下。才道“也是他们各怀心思而已,再说尸族舍不得这块好材料,想控制他。用了毒性不够的尸蛊,没有用真正的尸毒。否则就回天乏术了。”

随后三人搭把手将杨君枫放在热水桶中,又将煎好的药倒进去。谢禹轩和祖彝准备合力为杨君枫渡真气袪毒时,柳景溪阻止道“你们是打算和我一起耗损巨大功体为他袪毒,然后被南宗来一锅端吗?”谢禹轩担心道“老柳,你一个人应付的来吗?”柳景溪一挥手道“没事,只是到时候有劳你们替我和杨君枫退敌了。”祖彝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我们会护你周全。”三人相视一笑,人生有朋友如三人,虽死无憾了。

南宗悟真宫内,陈继先和白少昆将事情经过隐去三尸的事情,悉数回禀卞瑖。

卞瑖听完,猛拍桌案怒道“这谢禹轩好大胆子,竟然敢包庇杨君枫。本尊定要派人前去捉拿一并问罪!”一直对谢禹轩心存爱慕的石娴出列道“道尊请息怒,请容属下前往乌衣庐询问此事,再做定夺。”陈继先恐事情败露,急出列建议道“道尊,谢禹轩带走杨君枫是事实,不必询问了。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不假,请道尊定夺。”

卞瑖见翠虚首座如此信誓旦旦,心中不再怀疑。已有决断,命道“杏林首座,命你带杏林一脉前往捉拿谢禹轩一干人等到南宗。紫阳首座有事不在,辅座命你带紫阳一脉前往协助捉拿。”石古源无法只得和叶汝熙出列领命,回本堂调人去了。

话说紫阳首座祝秋海此刻不在悟真宫,而是带着晁分和沙万善的尸身去了茅山派的道观:元符宫。茅山众道,见同门的尸身皆痛心不已,纷纷叫嚣下山去为两位同门报仇,好不喧哗。

就在此时,天上祥云翻滚。只见一道者,仙风道骨乘鹤而来。头戴纯阳巾,身穿深蓝道袍,背上背着用剑袋装着的桃木剑,左手拿太极八卦镜,右手持拂尘。长须至腰间,胡须黑中带白。正是茅山派掌门毛正卿,道号‘华阳子’。一落地,万籁俱静,唯仙风轻拂,众道皆恭敬行作揖礼。

祝秋海行礼道“晚辈,南宗紫阳首座见过华阳真人。”毛正卿回礼谢道“有劳,祝座将老道两名不肖之徒带回茅山,让他们得以落叶归根。”话甫落,手中拂尘一挥。晁分和沙万善的尸体,朝着超度的灵堂飞去。

待尸身分入,毛正卿这才询问起两徒之死的经过。祝秋海只是说他们和南宗一起围战杨君枫,反而被杀了。毛正卿听完叹道“两徒不听老道之言,妄自下山致使杀劫临身,可悲啊!”叹息完,转口问道“祝座此来何意?”

祝秋海叹息道“晚辈只是为了送晁分和沙万善两位师弟的遗体到此而已。”毛正卿沉声道“既然已到我茅山,不妨再多留几日。老道当尽地主之谊。”祝秋海忙道“如今北宗恶徒杨君枫依旧逍遥在外,晚辈还要回南宗商议如何去乌衣庐擒敌。就不打扰华阳真人清修了,请!”随即御剑离开。

华阳真人毛正卿的首徒马弘,在一旁疑惑不解。待客人走后,才问师尊道“师尊,为什么不派我等下山踢三位师弟报仇?”毛正卿转身回到正殿,道出原委“梅琅乃是我师兄华清子之徒,师兄还在世的时候就说梅琅心术不正,要为师多加提防。他之死因着实可疑,此其一也。其二,晁分和沙万善为梅琅之仇偷溜下山,在南宗双座俱在的情况反被杀,非常可疑。”

马弘恭敬道“师尊所言极是,但是师弟们之仇就这么算了吗?而且他们死因可疑,还请师尊下令彻查。”

毛正卿深思片刻道“去叫你二师弟前来,为师有话对他说。”马弘行礼后才离开寻找自己的师弟。毛正卿所言之人,是他众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也是最机警的独孤忧。

马弘去不过片刻,就见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进来,正是独孤忧。独孤忧向师父行礼后问道“师尊,传弟子何事?”毛正卿起身,走到独孤忧边上吩咐道“徒儿,为师希望你下山调查你三个师弟的死。”接着将自己认为可疑的地方,悉数告诉了独孤忧。并道“如无必要,不要和北宗杨君枫起冲突。他能在重围中杀你两个师弟,实力绝非小可。”独孤忧领师命,带朋友所送之剑下山,寻找三位师弟的死因。

杨君枫陷危治病之际;南宗派人去乌衣庐之时;茅山二弟子独孤忧下山之刻;赫赫北宗迎新任道尊继位。北宗众人皆在全真殿外屏气凝神等待着。但闻天上祥云瑞现,诗号响起!

“盘古初开,大道显化。道祖演一,天道不息。舜之后裔,鸿渐于干。”新道尊姚鸿,头戴太清鱼尾冠,仙风踏尘而来。北宗属于姚鸿的时代来临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就在柳景溪给杨君枫输送真气,元功损耗巨大的时候。南宗杏林首座石古源和紫阳辅座叶汝熙携众来到,誓要擒回杨君枫。竹林某处,翌尸隐藏行迹正窥视战局。

急急急,南宗杏林和紫阳两脉联手讨人,柳景溪无力支援,谢禹轩和祖彝是否能成功保住杨君枫呢!杨君枫受尸蛊和内伤正在昏迷之际,又逢南宗武力逼杀,是否能化险为夷呢?战局外,翌尸隐藏行迹存何居心呢?茅山派二弟子独孤忧奉师命下山,又发生何种故事呢?北宗新任道尊姚鸿继位后,相尊之位悬空,北宗又将发生何种故事呢?一切精彩尽在下一章《逍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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