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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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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终于结束,这里已经是许烟最后一处地方,给最后一个小童测完,许烟觉得顿时轻松了很多。

“劳烦各位跟着许烟一路奔波了,许烟谢过。”

“仙师不用如此,能为仙师效劳是我们的荣幸,是此地众多百姓的福气,此番仙门泽徒,我们受皇命帮忙,今日选到此多良才,在场众人皆能得皇上封赏,乡野地方,比不上地方大郡繁华,仙师能够不嫌弃已经是万幸。”县老爷体态微胖,穿着官服更是有些大腹便便,不过说起话来是拿捏得当,也不显刻意讨好奉承之意,许烟也曾去过不少乡野,大多县官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有的却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徒,何其麻烦虚伪。

“今日劳烦大人了,还请大人把名单给予许烟,标上地方,许烟后日即将去王都会和师兄弟与长辈。”

“仙师请收好。”师爷将名单整理出来,一共六人,交予许烟。

“此地选上之人,后日将随我去往王都。”许烟用上了灵力,声音传遍了此地。“诸位告辞,许烟在此地呆上一日,后日即去王都。”

有人欢喜有人愁。

黄婶看着年仅六岁的小云,有点舍不得他离开。一想到儿子能变成跟仙人一样,又觉得这是他的福气,任他去吧。

“娃他爹,咱去李家姑娘那见一下吧。”黄婶扯了扯旁边的汉子。

“嗯,听你的。”汉子是个实在人,娃是心头肉,说不舍得他走是假的,不过,谁家父母不望子成龙,谁不希望儿郎能够一飞冲天。

没被选上的还在唉声叹气呢,错过了一个机会,自己咋能跟他们一样,哭丧着个脸,这是喜事。汉子想明白了笑了起来,笑得痛快。

“笑什么呢死鬼,儿子都要走了没个正形。”黄婶往汉子腰上狠狠一掐。

“你哭个什么,这是好事。”汉子帮着抹去眼泪,把二人都抱在一起。

————

“姐姐姐姐,哥哥给你买的烧鹅。”英英蹦蹦跳跳的跑进房间。

“英英,说了多少次了,要淑女一点,不能老是大大咧咧的。”英宁放下手里的书,看外面天色,已经晚霞时分,也差不多该去做饭了。英宁看着英英手中的烧鹅,还挺香的,难得这榆木脑袋有心。英宁把烧鹅接过来,去厨房做饭。

施云落在英英后面,刚走进门,遇到英宁从房里走出来,还拿着烧鹅,看见自己还对自己笑了一下,有些纳闷。

“英英,你姐姐怎么了?刚刚还对我笑来着。”施云有些懵,今天不太对,平时只有挨骂的份,习惯了。

“姐姐说——喜——欢——哥哥。”英英慢悠悠的说着。

“真的?”施云有些心跳加快。

“假的。”英英说完就跑出去了。

“看我不打你。”施云作势要追上去。

“姐姐姐姐,哥哥要打英英了,快来帮英英。”英英边跑边喊,让施云哭笑不得。

“别吵吵,我在炒菜。你们自己玩去。”英宁打开窗户喊道。

“哼!哥哥姐姐一起欺负英英,英英自己玩去。”小英英自己一个人坐上秋千,无聊的荡着秋千:爹爹,你去哪了,英英很乖,英英想你了。

“英英吃饭了。再晚一会烧鹅就没咯!”施云去厨房帮着英宁端菜,端碗,英宁听着笑了起来,把烧鹅拿出来用刀切小块,放到碗里,端去房间。

英英一听烧鹅,迅速的从秋千上跳下来,跑进房间。

英英看着桌上没有烧鹅,不乐意了。

“坏哥哥,你偷吃完了烧鹅,英英不跟你好了。踩你踩你踩你踩死你!”英英跑到施云旁边,用力的踩了几脚,还不忘掐一下施云的腰间,腮帮子鼓鼓的,生气的瞪着施云。

姐妹俩一个德性,都一样掐人。施云双手护着腰,被掐怕了。

“烧鹅来了。”英宁端着烧鹅走了进来,看见二人在大眼瞪小眼的,很是滑稽,轻轻的笑了起来。

“烧鹅,英英要烧鹅。”英宁刚放下盘子,英英就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抓,坐在凳子上吃了起来,吃得有滋有味。

施云递了口碗筷给英宁,二人也吃了起来。

“英英别光吃肉,吃点饭,会咳嗽的。慢点,没人跟你抢。”英宁看着英英吃得太急,给英英盛了碗清汤放在她面前。

许烟按着师爷的记载,走到一户人家。站在门前,用手轻叩房门。

咚咚咚——

施云放下了筷子。对着英宁说,“我去开门。”

英宁嗯了一声,施云站起来,走到院子里给人开门。

“仙师,你怎么来了?”施云以为是街坊,没想到开了门见到的是白天的许烟。

“先进来吧。”许烟并没有动。

“你这,我如何进来?”施云意识到自己站在门口堵着人家了,有点不好意思,让了出来。

许烟跨进房门,看了看周围,几件厢房,没什么特别,很朴素,院里一棵大树,挂着二个秋千,角落里堆着许多柴火。

施云关了房门,看许烟在打量着周围,也不打搅。

“来这边吧。”许烟就稍微看了几眼,施云走在许烟前面带路。

英英正在里面吃得开心,许烟来得正巧,施云三人刚吃饭。英宁看见有陌生人进来,有些疑惑,不过看施云熟悉的样子,也并没多问,继续吃着饭菜。

施云觉得气氛好像有点尴尬,许烟光站着看英宁姐妹两在吃饭。

“仙师,要不坐下来尝一下?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施云替许烟拿来一条凳子,让许烟坐下。

“那许烟打扰了。”许烟也不羞涩,大方的答应下来,英宁对这位比自己略大的仙师,高看了几分。虽有些傲然出尘之意,也并不恃才傲物,不如世人所传仙子都隔离人世一样冷淡。

“好嘞。”施云跑去厨房拿了一副新碗筷给许烟,许烟接过碗筷,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中间还有只飘香的烧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也曾挨饿过。

许烟回忆起那时饥荒,哥哥就是给自己挖野菜吃的,彼时年少,娇不自知。

许烟还记得爹没死前,本也是富贵人家,大鱼大肉本是寻常。娘亲因病早逝,父亲有愧,许烟身为最小的幼女则是受尽宠爱,哥哥最是宠着自己,要什么有什么。直到那时,突然父亲暴毙,叔伯们卷走家财,姨娘们帮着刮地三尺,大娘吊死自尽。许烟年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哥哥带着自己生活。

平日里吃遍山珍海味,突然吃野菜淡饭,许烟很是反感,还曾据吃抗议。许烟记得哥哥总是很耐心,变着花样做给自己吃,让自己觉得新奇,能自己想吃,许烟还记得烤土豆,烤地瓜,野菜放汤,也如面前的饭菜一般简单,不过很好吃。

许烟盛了一小碗汤喝着,有点烫,不过很不错。许烟看着英英用手啃着烧鹅,也用手直接拿起烧鹅吃,放到嘴里慢慢嚼着。

“仙子姐姐,你居然跟英英一样直接用手。”英英看到许烟跟自己一般吃相,惊奇的叫了出来。“仙子姐姐你会不会跟英英一样,也被你姐姐说教阿?”英英好奇的问着。

“我只有哥哥,我小时候也跟你一样呢,被哥哥说教。”许烟也吃出了兴致,横扫着桌面,英宁瞪了英英一眼,小家伙又低头吃烧鹅去了,不敢在说教的事上纠缠,不然又要听一堆大道理了。

许烟觉得这对姐妹跟自己以前好像,以前哥哥也喜欢唠叨自己,可是自己却一直惹哥哥生气。哥哥看着很严厉,实际上对自己最好了。

不知道哥哥在血峰,怎么样了。本是美食,吃出别样苦。

施云看着许烟吃得不少,还担心不够四人吃,自己稍微吃了半饱便停筷,先等着三人吃完。英英足足吃了快半只烧鹅,英宁只吃些清淡饭菜,剩下的许烟吃了大半,施云觉得这跟表面看上去的清新脱俗有点不太一样啊。

咚咚咚——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施云站起来去开门。

老实汉子带着黄婶,带着小云站在门外有些忐忑。平时虽然是乡亲街坊,可想到让人照顾一下自家娃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非亲非故,可是又怕娃一个人在外没个人看着不放心,纠结了好久才下定决心敲了门。

施云打开门,看见黄大叔跟黄婶站在外面,小云依偎在黄婶身边。

“施云呐,饭吃过没啊”汉子说着。

“大叔,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吧,外面凉。”施云蹲下来,对小云做了个鬼脸,逗得小云笑了起来。施云摸了摸小云的头,抱着小云走了进去。黄婶扯了扯汉子,汉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了上去,黄婶走在最后,帮施云把房门关上。

“英宁,黄婶来了,估计是来找你的。”施云抱着小云走了进来,不过里面好像,太平静。许烟跟英宁二个人互相对视着,英英还在啃着烧鹅。施云一说话,两个人都齐齐转头看着施云,施云被看得头皮发麻,往后一退。汉子走带施云后面,施云一退,就踩到了什么东西,后背顶到了什么。施云看到踩到的黄叔,有些抱歉。

黄婶也跟了上来,看见自家男人站在门口堵着,有些疑惑,偏头看向屋内,白日的仙师居然在这里,愈发坚定了黄婶想让施云帮忙照顾一下小云的念头。

看见施云后面还走进来了一个汉子,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别处,施云看着二人,暗叹女人变脸也太快了。

“小云小云,快过来,姐姐给你吃烧鹅。”英英看见了小云被施云抱进来,开心了起来,手上拿着一只烧鹅腿,对着小云晃了晃。

“姐姐,要吃。”小云朝着英英跑过去了,坐到英英怀里去了,英英小心的把烧鹅肉先剔了骨刺,再喂给小云。二人在一边吃得不亦乐乎。

黄婶跟大叔二人走进了屋内,黄婶扯了扯汉子,二人对着许烟一起躬身行礼。

“拜见仙师。”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许烟有些不解。

“你笨啊,人家又不是来找你的。”英宁嘲笑道,一点都不畏惧许烟,看向黄婶二人,“是不是,黄婶?”

黄婶可不敢跟英宁一般,随意顶撞仙师。“回禀仙师,民妇是来找英宁姐妹的。”

许烟还纳闷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行踪,原来是找他们,刚好撞到自己也在这里,凑巧而已。不过被眼前的丫头嘲讽一番,输了人家一筹,许烟有些不满,不过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黄婶,有什么事吗?”英宁所料不错,黄婶过来确实不是找许烟的,只是不知找自己有什么事,连黄叔也来了。

“英宁啊,今日仙师泽徒,施云小云都被选上了,黄婶过来就是想,让施云在外面照顾一下小云,小云还小,黄婶怕小云在外面被欺负。”黄婶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仙师莫怪,今晚遇到仙师,我们绝不会说出去,”

“这不是有仙师吗,让仙师照顾一下比施云好多了。”英宁看了一眼许烟,针锋相对。许烟先被一顿挖苦,又被英宁针对,有些火气。

“不敢不敢,小云与仙师非亲非故,劳烦不得。施云你也是看着小云长大的,施云你能帮着黄婶照顾一下小云吗,就当你自己弟弟看待,做错了打也成骂也成。”施云本在一边看着英宁跟许烟二个跟炸药桶一样,互相针对。突然黄婶就转过头来看向自己,不妙的是,英宁跟许烟,也看向了自己,施云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仙师应该博爱世人,仙师可否帮忙照顾下小云?”英宁慢悠悠的问着许烟,看似和气。许烟又觉得无话可说,好一个妮子,口齿伶俐。许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黄婶,没事,就这点小事,不用这么严肃,小云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英宁起身,走到英英那,帮小云擦了擦油腻的嘴,捏了捏小云的脸,对着小云笑了笑,小云也眯着眼睛笑着,“姐姐姐姐。”

“施云,听说你也被选上了啊,让你照顾下小云你愿意不?”施云本来就不介意帮忙照顾小云,英宁一说,便答应下来,也让黄婶能够安心。

“愿意愿意。”黄婶一听到施云愿意帮忙照顾小云,就如同放下了一块胸口的大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英宁,谢谢啊,施云,谢谢啊。”汉子是个老实人,也说不出其他华丽言辞,只知道说谢谢。

英宁看了施云一眼,意味深长,施云却心知不妙。黄婶说明了来意,得到了英宁跟施云的允诺,已是无事,带着自家男人跟小云就起身告辞。

“英宁我去送一下黄婶他们。”施云想先跑出去一会,借口送三人出门。

“仙师慢走不送啊。”许烟很生气,被英宁气的。打算起身离开,英宁一句话让许烟更气了,许烟离去,可不想再听任何挖苦,自己一个人清静。看着许烟含怒而去,英宁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许烟轻灵地几下跳跃,就消失在夜色中。许烟往山间跳去,途中不忘拔剑狠狠的削了几下树,发泄一下火气,惊动了树上栖息的鸟兽,可怜的小家伙飞往其他树上避难,出了几剑的许烟也消气了,找了个僻静之处,静下心来打坐。

施云送黄婶三人出门,生怕里面还是宛如修罗场,站在门口想着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愣着干嘛,还不回来?门口有什么。”施云站在门外想着,殊不知英宁站在院子里看他。

施云如梦初醒,关上门,回到里屋。许烟已经不在了,施云送了一口气,不用担心被二个人一起盯着了。

“咋了这是,唉声叹气的,仙师走了没跟你说很伤心?”英宁在施云背后说道。施云感觉背后有股凉意,看着屋内,在想应该如何瞎扯混过去。英英吃饱了在桌子上练字,对练字,对了桌子。

“我在懊悔让英宁你抢先收拾了桌子。”施云灵机一动。

“你喜欢收拾啊,这有什么懊悔的,这个月剩下的全归你了怎么样?施少爷?”英宁笑眯眯的说道。

“是是是,都归我。大小姐!”施云欲哭无泪,只能答应下来,也算蒙混过关了,姑奶奶也消气了就好。

“可是,我听说施大少爷已经被仙师选上了啊,民女可担待不起大小姐的称呼,您老可是未来的仙人。施大少爷可否需要英宁侍奉?您老可不能事事躬亲,需要英宁做个跑腿侍婢吗?”施云刚放松下来,英宁几句话让施云如坐针毡,转过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姑奶奶,我错了。”

“大少爷错在哪了,奴婢怎么不知道啊?”英宁看天看地不看施云。

“姑奶奶,饶了我。”施云连忙求饶。“我跟仙师什么关系都没啊,不信你问英英。”施云想到了英英,想让英英帮自己说说话。

“姐姐,哥哥跟仙子姐姐只是说了一下午话。”施云背后又中一箭。施云自己都要疯了。

“木头,自己一边呆着去。”施云如蒙大赦,冷汗直流,路也不看差点撞门,跌跌撞撞的回去自己房间。

“姐姐刚刚英英是不是很配合啊?”英英得意的问。

“滑头,抄完书睡觉。”英宁赏了英英额头一下。英英夸张的抱着头揉着。

“不许打头,英英要被打笨了。”噗嗤,英宁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坐在英英旁边看书,陪着英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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