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渐开,埋没的月光依稀透了点影子出来,城门木栓渐解,厚重的铁门被几个守卫推拉着,摩擦地面的声音尤为刺耳。
言苏慈定定的看着,手中的汗浸湿了她手中的绣帕。她坚信庭盐哥哥不会骗自己,她,也一定,会是她的妻。
原本敞开的城门只剩下了缝隙,犹自能看见城门外两个女子在拉扯着。
“驾!”
一阵嘹亮的马蹄声传来,原本快要闭合的城门又快速打开,孟庭盐挥鞭策马而来。
言苏慈本已经黯淡的眸子立时放出光彩来。
“庭盐哥哥!”
她一把推开身边的沁竹,拔腿向孟庭盐跑去。
孟庭盐翻身下马,将言苏慈揽入怀中,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慈儿,苦了你了,爹在府中,我一时难以脱身。”
孟庭盐柔声开口,手轻抚着言苏慈的发。
“只要能在一起,慈儿都愿意。”
言苏慈双眸微嗔,回抱着孟庭盐。
见时辰到了,孟庭盐立时翻身上马,腾出手来抓着言苏慈将她一把带到自己面前。
“驾!”
孟庭盐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挥鞭离去。
原本关上的城门再次打开,鱼贯涌出许多士兵来,步兵手握火把,身骑马匹,手握弓箭。
“给我追!”
为首之人正是三王爷。
饶是孟庭盐身骑良驹,载着两个人跑起来还是略显吃力。
俯仰之间,三王爷就率兵追了上来。
见孟庭盐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三王爷手一挥,骑兵搭弓上箭,不带丝毫犹豫射了出去。
眼看着箭就要射在言苏慈身上,电光火石间孟庭盐一个转身挡了过去,箭自他背后穿透。
霎时间他就失去了所有力气,滚下了马。
马受了惊吓,扬蹄嘶鸣,言苏慈也被甩下了马。
见孟庭盐倒在地上,右胸前箭尖带有鲜血。
她眼泪再止不住,顾不得身上疼痛爬了过去。
“庭盐哥哥!不要!你不要有事!”
言苏慈抱着孟庭盐声音哽咽,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士兵拿着火把立马将二人围了起来。
“慈儿,不能带你隐居了。”
孟庭盐声音虚弱强扯出一个笑来,想要伸手抚摸言苏慈的面颊,牵扯到了伤口不禁痛苦的皱眉。
三王爷给士兵示意,立马有人来将二人分开,把孟庭盐抬走了。
“庭盐哥哥!”
言苏慈还想追,被三王爷派人拦住。
“言小姐,我儿因你受伤,如今你还要再伤他一次吗?!”
三王爷厉喝出声,言苏慈知道以后是再没有机会了,不禁双膝一软跌倒在地。
“能得皇上喜爱,言小姐定是有过人之处烦请莫再找我儿,他恐怕没这个福分。”
三王爷说完拂袖离去,士兵将领走上前来朝言苏慈行了一礼,恭谨开口:
“言小姐,王爷有令,命末将送您会丞相府。”
见言苏慈仍神色戚戚,复开口:
“言小姐即使今日得以和世子出逃了去,那也只是一时,被指定册封的妃子出逃可是欺君大罪。即使不为皇家颜面考虑,也得顾及是否牵连三王府和丞相府。您请吧。”
说完朝着不远处早已备好的马车走去。
言苏慈讷讷的跟在身后,忍不住回头看去,自己终究是和孟庭盐有缘无分了,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微笑,本以为自己在选秀时表现木讷就不会被皇上选中,谁知,只听见一声叹息随风飘散了。
三王府内孟庭盐在塌上,眉头紧皱,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来。箭被拔出的时刻带起一阵鲜血,孟庭盐忍不住闷哼出声。
三王爷看着塌上的儿子甚是欣慰。
“盐儿,今日表现不错,这下那言家小姐定是会顺从进宫了。”
孟庭盐抬眸一望,并未作声。
三王爷一手扶胡须,轻笑出声
“父王相信,下一步,你当是知道该如何做了。”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