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说说话”却大有学问。显然，因为之前陆飞的事情，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些恩怨。加上张小马进入董事会，贺总做大，现在计算是马董，也很担心张小马会开始针对他。
而今天叫张小马过来，大张旗鼓的去设计部门请，一路上很多人都看到，这就是马董通过行为告诉张小马“大家都知道我老马对你小马不错，你以后不能没有理由就对付我。”
所以今天的“说说话”，其实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这么一来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也就可以理解，因为重点已经不是两人之间说了些什么，而是其他人看到两人相谈甚欢。
而这种场面，只怕以后还会出现。
想到这里，张小马回头看了看马董的办公室，忍不住骂了一声老狐狸。
回到设计部门，大家都在认认真真的工作。
但因为时间并不紧迫，不至于加班，所以到了下午六点也就正常下班。
张小马现在已经形成习惯，那就是每天晚回家半个小时，避免在路上碰到同样下班的舒婷。所以这一天他下班后也没有回家，而是就在小区附近的一个超市里，瞎转悠买点东西。
但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他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舒婷！
“还真是你。”明显刚刚下班的舒婷，仍然穿着黑丝职业装，大波浪的长发很性感，似乎老远就发现了张小马，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转过身来之后，表情立即惊喜起来。
张小马那叫一个郁闷，明明就是躲着这婆娘，尽量避免见面了，这他妈居然反倒碰上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原来是你啊，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最近还好吗？”
“什么最近还好吗，我们前几天还见过面。”舒婷不满张小马的问题，然后眼睛里闪动着别样的光彩看着张小马问：“怎么，不会这么巧，你也住在这附近的小区里面吧？”
“没有，怎么可能呢。”张小马连连摇头。
舒婷笑着从他推车里拿出了一袋纸巾：“看样子，不像是开车路过买瓶水吧？”
“这家东西便宜啊。”张小马反应很快，连带着表情也眉飞色舞，一副爱算计的小市民形象：“我早就对比过了，这家超市什么东西都比我附近便宜五毛钱，你能想象吗，五毛啊！”
舒婷忍不住笑：“你少装蒜，就不提你现在是星汉公司的股东了，光是我们那个景区项目你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已经是几千万的身价了，才不会在意这便宜了五毛钱的东西。”
“过日子嘛，要精打细算。”张小马叹了口气，一副生活很苦逼的样子。
舒婷笑出声来，但忽然之间想起什么，严肃的看着张小马问：“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聊得很投机，但自从那次拉你进电梯之后，你看我的眼神就有了点变化，像是有点怕。”
“怕？”张小马哈哈大笑：“我干吗要怕你？”
“因为害怕我打你？”
张小马一呆。
舒婷好笑的朝他肩膀给了一下：“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还真怕我打你啊？”
张小马揉了揉肩膀干笑，这婆娘打人，还真是有点疼呢！
“行了，我都跟你道过歉了，你就不要老记得那次的事，而且我也不是真的暴力，只是有的时候一着急，手脚少了点分寸而已，根本就不是轻度精神分裂，也没有间歇性狂躁症。”
听到舒婷的解释，张小马咽了咽口水：“间歇性狂躁症？”
舒婷从货架上拿下来一支牙刷，然后朝张小马说：“我就住在这附近，要不要过去坐坐？说起来，那个景区的项目我也是负责人之一，你还算是我的老板呢，应该要招待招待你的。”
“别了！”张小马连忙婉拒：“我家里还有事呢，要不然下回。”
“真的？”
张小马点头：“真的。”
舒婷叹了口气，有点可惜的朝张小马说：“那好吧，就下次吧，你买完了吗？”
“没有。”
“我买完了，那我先走？”
“好。”
看着舒婷推着车离开，张小马松了口气，这可真他妈的太悬了！
“间歇性狂躁症？”樊总撸着串，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同样胡吃海塞的张小马抽空点了点头，口齿不清的回答：“她自己亲口说的。”
“我倒是忽然想起来，那丫头还揍过我。”
“啥？”
樊总转过头，朝旁边问：“这事你记得不？”
青山目瞪口呆。
他今天在附近偶遇樊总，被叫过来一起吃东西，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个烧烤摊。
但关于这个烧烤摊，青山其实早闻大名。
事实上，整个金山集团的所有人，都知道樊总有一个特殊的爱好，那就是喜欢在一个路边大排档撸串。但公司上下所有人，就算是被樊总请客吃了三天三夜的海鲜大餐，也从来没有谁能得到邀请，来和樊总吃烤串。于是时间一长，那个传说中的大排档就充满了神秘色彩。
这让很多公司高层都蠢蠢欲动，一个个都极力打听那个烧烤摊到底在什么地方。因为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樊总对那个烧烤摊极为重视，能和樊总在这里吃一顿饭，说不定说明交情已经非常之深，所以即便没有被邀请，他们也希望知道地点，假装偶遇和樊总套套近乎。
所以青山此刻的激动可想而知。
看着这一盘盘的食物，她好像看着某种神圣的东西。甚至一旁翻滚着肉串的小黑，在他看来也充满了世外高人的气息，不禁瞪大眼睛研究了很长时间，直到樊总问他话才回过神来。
“舒婷姐的确对樊总动过粗，准确来说是从后面飞起一脚，把樊总踹翻在地。”
樊总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张小马说：“我就说嘛，是有这么回事。”
张小马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这让青山十分羡慕，暗想这个小马哥和樊总果然是老交情了，幸好自己提前看出来，并不仅仅只是把张小马当做一个项目的股东，而是当做朋友来结交，这对将来肯定意义重大。
“不过，你毕竟是老总，被属下从后面飞踹，就没有直接开除？”
樊总听完这话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人嘛，谁还没有点缺点，老子虽然屁股金贵，但也得看是谁踹，舒婷的才能你还没有看出来，这样的姑娘可遇不可求，我当然舍不得放走。”
张小马笑着摇了摇头：“不对，这事有隐情。”
“什么隐情不隐情的。”樊总直摇头：“就是我惜才，没有什么隐情。”
听到这话，青山傻乎乎的笑了。
他这么一笑，张小马立马就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对吧？跟我说，舒婷跟樊哥什么关系？”
青山犹豫了一下看向樊总。
樊总怒视他一眼骂道：“你瞅我干啥？”
青山顿时一缩脖子。
“也没啥。”樊总被搞得有点不再在，觉得和自己豪迈的性格不符合，索性大手一挥朝张小马说：“她是我小姨子，我前妻的亲妹妹，我就算把我的大股东撵了，也不能撵她。”
张小马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姨子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即使想起你曾经说过，舒婷他们家是书香门第，这么说樊哥当年还取了个有文化的淑女？”张小马说完就忍不住大笑：“看不出来，樊哥还真有手段，什么时候教教我？”
“我当年在法国风流的事我会告诉你吗？”樊总不屑的冷笑一声，然后朝张小马说：“不过你可不准祸害人家，虽然我觉得你小子不错，但你已经结婚了，这种事你可不能干。”
张小马撇了撇嘴：“我躲她还来不及呢，能有什么企图？”
“最好别有。”樊总说完这话，忽然间想起什么，问张小马：“对了，我上次在这给你请柬，让你参加我的一个酒会，本来想帮你引荐一些人，当时死活找不到你，你是不是没去？”
张小马正催促有点紧张的青山多吃点，听到这话目瞪口呆：“靠，我忘了。”
“我说起这事你才想起来自己没去，是有多不重视？”樊总摆了摆手：“算了，看来也对这种事情并不怎么热心，不搀和也好，这样的话后天的酒会也别去了，省了我的请柬。”
张小马挠了挠头，的确不怎么想去，但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后天还有？怎么这么多？”
“多？”樊总叹了口气：“这个月起码有五场，光是带头往出捐的钱就有好几千万。”
张小马呆若木鸡：“樊哥你真大方啊，我替灾区儿童谢谢你。”
“大方狗屁。”樊总有点无奈，朝张小马说：“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最近那个旅游区将要大兴土木，眼馋的人太多了，我不做点事情，到时候要面对的同级别竞争对手就太多了。”
张小马听完不解：“做好事和抢生意有联系吗？”
“废话，我公司的实力摆在那，短时间内提升上去是不可能的，但形象和口碑却不一样，你做点好事回馈社会，政府觉得你让他们有面子，回馈了社会，有些项目就愿意跟你合作。”
听到这话，青山插了句嘴：“其实相比起行贿，这种和政府打关系的方式最科学。”
张小马恍然大悟，这还真是张学问了。
闲来无事，又要晚一点回家，他就索性和樊总还有青山，请教了很多生意场上的潜规则。
等到三个人都尽兴了，已经晚上十一点。
张小马回到家时，耳朵没有在家，想来还在对面舒婷那疯，最近都已经形成习惯了。
平时回家就跟那丫头一起玩，这几天有种女儿嫁出去了的感觉，回到家冷冷清清让他感觉很不爽，就这么躺在床上半天也睡不着觉，胡思乱想鬼使神差的，他忽然想到了小姨子。
说起来，那丫头自从走之后，陆陆续续联系过几次，但都是说几句话就被要求由耳朵接电话，然后一大一小嘀嘀咕咕好久，等到张小马想嘘寒问暖的时候，大丫头很快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