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暂且还不知道太子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皇上如此震怒。”顾丞相脚下转了个方向，声音压得很低，“官员们都在猜测，甚至有些人心惶惶。”
慕修羽沉吟片刻：“会不会是父皇怀疑，严嬷嬷和厉嬷嬷之死跟太子有关系？”
太子喜欢姜静月，偏偏皇上派去的两个嬷嬷是宫中出了名的严厉。
又有九王爷一句“品行不端”在前，这两位嬷嬷教规矩时，应该不会对姜静月手下留情。
太子若是出于心疼太子妃，命人暗中弄死了两位嬷嬷，也不是不可能——当然，慕修羽知道太子是无辜的。
因为那两位嬷嬷的死确实跟太子没关系。
“应该不是。”顾丞相缓缓摇头，“就算太子真的命人杀了两位嬷嬷，皇上最多杖责一顿就算了，不至于落到废储的地步。”
储君关乎着社稷稳定，轻易不可废。
若要废储，那一定是太子做了皇上所不能容之事。
“算了，我们暂时且不用猜测这些。”顾丞相语调微沉，“太子一旦被废，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还望殿下早做准备。”
慕修羽神色不虞：“今日母妃邀晏璃进宫，原本是想拉拢一下她，没想到晏璃直接拒绝，甚至还要求母妃把八妹笞责了一顿。”
顾丞相脸色一冷：“这是何故？”
慕修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严嬷嬷和厉嬷嬷的死，其实是八妹一手促成，姜静月是直接杀人者。”
什么？
顾丞相一惊，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慕修羽：“怎么会？”
若真如此，八公主岂不是又落了个把柄在晏璃手里？
这个节骨眼上，这可是足以致命的把柄。
“此事说来话长。”慕修羽眉心紧锁，跟顾丞相一道往宫门外走去，“总之母妃被她拿捏住了，为了不牵扯到我，母妃只能照她的话去做。”
“晏璃到底是什么来头？”顾丞相委实想不通，“一个区区姜家孤女，若说不是被脏东西附了身，我实在不敢相信她有这么大本事，一次又一次，让所有找她茬的人都吃了大亏。”
慕修羽也想不通，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拉拢九皇叔这条路注定走不通。”他语气有些阴郁，“盛京除了九皇叔，就只有护国公府手里的兵权最大，舅舅可有什么建议？”
顾丞相想了想：“殿下也可以试着虏获凌家二房嫡女芳心，若姻缘能成，对殿下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凌家二房嫡女凌凝自幼习武，也是个行事不拘小节的女子。
慕修羽皱眉，有些为难：“凌家嫡女那个冷漠寡淡的性情，我实在不太喜欢。”
“喜不喜欢不要紧，重要的是她背后的家族势力。”顾丞相道，“九王爷像是一座难以攻克的铜墙铁壁，拉拢他毫无希望，我们只能改弦易辙。”
凌凝再怎么冷淡，也到底是女子。
女子一贯心软。
只要找对了方法，不愁得不到她芳心。
慕修羽沉默思忖，舅舅的意思他明白。
喜不喜欢凌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娶了她，就可以得到她背后的护国公府支持。
只要顺利登基为帝，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立了凌凝为后又如何？
待他坐稳皇位，培养出足够多的忠心武将，护国公府随时可以铲除，后位也随时可以换人。
慕修羽缓缓点头，想是突然间想通了，“多谢舅舅提点。”
凌凝确实不讨喜。
可她是个女子，一旦嫁了人就必须学着温顺。
皇亲贵胄三妻四妾是常事。
作为一个端庄大度的正妻，替丈夫管理好内宅，替丈夫张罗妾室都是她的本分。
她若能安分守己，端庄贤淑，后位也许可以坐久一点，否则早晚成为冷宫弃子。
慕修羽在脑子里幻想着自己荣登九五的场景，仿佛已看到了日后万民俯首，朝中群臣参拜的风光。
后宫环绕，佳丽三千，享不尽的美人恩。
至于凌凝……喜不喜欢的，似乎也没那么要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