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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重阳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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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还是那座山,谷底的鲜花没有享受到魔法带来的好处,却品尝到一年到头没有寒冷的幸福,它们开的娇艳,偶有微风吹过,也能翩翩起舞,不知岁月的老树,偶尔也会抖一抖,将成熟又老去的树叶送到自己的脚下,落叶归根也不过如此。

一只老白兔矗立在谷底巨石,远远的眺望着不可测的谷口,小白兔淘气,忘却了她的劝告,跟着隔壁家的小猴,跑出了山谷,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老白兔双眼发红,口中不时发出虚弱的叫声,听着让人心碎,身边一只灰兔用唇触了触它的脸颊,刚想安慰一番,一声惨叫突然传来。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自从来到莫名其妙的劫原镇,苏琴越来越信奉这句老话,受苦受难那只是暂时的,获得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进了考验之地,苏琴就把这话忘在了脑后,从那天开始,苏琴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唯有实力才能让自己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活下去。

虽然另一个记忆告诉他,死亡不一定代表结束,也有可能是新的开始,但苏琴不想尝试,不说这事不靠谱,就算真的重新开始,那自己也不一定能像现在这般自由,没看见另一个记忆被自己融合了嘛。当然,就算是自己顺利的重生,苏琴也不想试,万一自己到了另一个记忆中的世界,这一身本事可就跟自己说拜拜了,到那时,还找什么糖糖,找父母?能找到回来的路就不错了。

苏琴很幸福,大陆上有价无市的神之泪成了自己的洗澡水,天上地下惟他一份。但他很倒霉,这不是神之泪,而是神之泪的原浆,看似微波荡漾的湖水其实是此地的绝境。

灰兔瞪大了眼睛,这个进入绝境的东西怎么没死,竟然还能发出声音?这不符合它的认知,老白兔正在思念远方的孩子,它很不高兴,对这个突然打断自己臆想的东西充满怨恨,放下心事,它想看看这个东西会怎么死,这可是新鲜事,老娘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进了湖水能活蹦乱跳再出来的家伙,这个该死的陌生的东西必死无疑。

李如健很生气,原本心思单纯一心为国效力的少年已经死了,如今的他,话语不多,却充满威严,上位者的气势已经开始显现。

“老李,你能不能不要再走来走去,我都被你转晕了。”刘大壮满脸无奈的说道。

“老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一个人闷着算怎么回事。”黑情从黑暗中出来,揽住他的肩膀说道。

“四哥,你终于回来了。”李如健拉着黑情一起坐下,郑重道:“我想去纳达王国!”

刘大壮一惊,道:“这事咱们之前就有计划,老李,怎么现在就想去了?”按照计划,去纳达王国最快也要有五年的时间,想到李如健今天的表现,刘大壮下意识就认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夏国的那帮孙子找咱们麻烦了?”黑情问道。

李如健点了点头,严肃道:“大哥传来消息,夏国对咱们的戒备深了一层,明面上的产业已经被夏国严密监控了起来,咱们想要发展,已经不可能。大哥推断,夏国很有可能要对咱们动手。五哥至今没有消息,夏国已经把咱们划为重点打击目标。大哥说,他以后很难再获得什么情报,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已经很难再跟我们联系。大哥的意思,是让咱们尽快做出决断,迟恐生变。”

“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刘大壮恨恨道。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在奴军营的时候,当初离开军队,找寻黑情时,一路上虽没遇到大的危险,但那是自己隐蔽的好,可不是夏国心慈手软。若不是自己趁着外出执行任务,恐怕早就变成一堆枯骨。

黑情沉吟一番,道:“我知道大哥的脾气,既然他这么说,那真实情况还要危险十倍。恐怕大哥现在早就被他们控制,甚至连人身自由都没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李如健点头道:“我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怎么从他们手里把大哥救出来。四哥,你有没有办法?”

黑情摇摇头,道:“你想让黑虎堂出手?”见李如健点头,又道:“老李,你清楚黑虎堂的实力,你觉得他们能从夏国魔法部手里救出大哥?”

李如健心有不甘,问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大哥身陷囹圄,而我们在外面逍遥自在?”李如健火气大增,自从知道了五哥的遭遇,李如健就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自己的兄弟身处危险。为此,他跟家族闹翻,跟夏天鹏摊牌,跟帝国决裂,一个人进入木泉王国,找到了在那里游荡的黑情,从那一刻起,兄弟的命比他自己的更重要。他到底是个心底善良的孩子,即使处境危险,却依然为正义而战。没有五哥,哪有后来的自己,这条命,可是五哥救回来的!

“我们现在去,那是送死。于事无补不说,还会让大哥处境更加危险。”黑情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把夏国分部的人召回,我们发展了十几年,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辛干国也要撤,这里和夏国只留下咱们的暗线,让他们小心发展,这是我们以后回来的种子,不能有失。”黑情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提议道。

“我同意,夏国周边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他们的势力太强,眼下与他们硬来,我们损失不起。纳达王国是老五的家,老五下落不明,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去那里发展,找到老五的家人,在那里发展壮大。以我们的实力,纳达王国还威胁不到我们。”刘大壮点头道。

李如健沉默半晌,道:“好,以纳达王国为基石,总有一天,我们要再杀回来,为五哥报仇,救出大哥!”黑虎堂的实力,李如健很清楚,实力最高的也不过是刚刚晋升魔导师的黑情,其余人差得更远,以他们的实力,去救老大,无疑是给夏国一网打尽的机会。以前,夏国看在几人往日的情分上,希望与他们和解,更不想因为他们的事,搞的军中将士不满。现在看来,他们的耐心明显已经用尽,又或者,他们觉得苏琴已经死了,他们和自己这些人的仇恨已经不可能化解,到了这一步,夏国可就不再手软了。

大陆一隅,此地遍布神之子民,教堂耸立,几乎每一个村落都有苦行者,更有神职人员每日举行祷告。

不远处一座矿山,看其硕大的规模,不知已经存在多久,据当地人讲,这处矿山是他们祖祖辈辈用来吃饭的地方,凭着在此劳作,来换取贵人的赏赐,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方式。

这里是有罪之人的服役之所,当地人尽是有罪之人的后代,也有不时被发配过来的罪人。这些人,有一些是犯了罪过,违背了神之告诫,还有一些人则是异端,贵人们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里,按照主的恩赐,将异端放置在这里,能够让贵人们与主更加接近,这才是异端没有被处死的真正原因。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没有那些面目可憎的贵族,不用看他们满嘴神之荣耀的恶心嘴脸,更听不到卫道士们的冷嘲热讽,不错,不错。”亚男喝了口凉水,摸一把快流进眼里的汗液,颇为满足的说道。

如果说,李如健他们是活在危险刺激当中,那么亚男纯粹是在“享福”。这里,没人给他甩脸色,没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没人拿他当猴耍,比起十年前的日子,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虽然,在这里每天只有两顿饭,一个月才洗一次澡,每天面对的也只有这些有罪之人,管事每次都会将自己饭菜中的肉食挑走,但这样的生活,亚男已经很满足了。

当日,教皇特令被激发后,来的不是教皇,而是教皇的妻子。就是那个女人,亚男记得很清楚,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见到母亲在偷偷哭泣,她画了一副画,一个女人的画像,母亲叫她黛丽丝,还用针扎她,祈祷英明的主给她惩罚。这是亚男唯一一次见母亲如此失态,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母亲做这样的事,母亲给他的印象是阳光灿烂的,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活在仇恨中,她努力的给他提供最好的生活环境,认真的教他那些看不懂的文字,到死都没有再提那个女人。

但亚男却一直记在心中,都是这个女人,才让他和母亲落到如此境地,在母亲的话里,她是母亲的亲姐姐,是她抢走了母亲的挚爱,是她让母亲年纪轻轻就虚弱不堪,一年四季几乎都在病中度过,就连自己都差点因此丧命。

这次回归,亚男没有见到教皇,也就是传说中自己的父亲。黛丽丝告诉他,教皇不愿意见到他这个罪孽之子。亚男不信,他虽然没有见过父亲,但母亲告诉他,父亲是最爱他的。

五年的时间,亚男一直没有见到他。黛丽丝给了他身体和精神上持续不断的双重打击,数不尽的屈辱,数不清的惩罚,亚男已经不愿再去想这些事。十年前,教皇出现的那一刻,黛丽丝赏给他的男爵身份,被父亲毫不留情的撕碎,他变成了没人爱,没人疼的孤儿,一个满身都是罪孽的异端。

就像一块破抹布一般,被教皇嫌弃的一拂,从此,他就来到了这里,一个传说中的神罚之地,被神遗弃的角落。

当年灿烂阳光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此刻他如风中残烛般的老头,满面沧桑,魔法之海早就在十多年前被黛丽丝随后毁掉,借口只不过是他惊吓了她养的小仓鼠,他连一只老鼠都不如。

亚男没有放弃修炼,但魔法之海的破损,让他无法凝聚魔法元素,他一直处在魔法学徒的阶段,十多年不得寸进。

“五哥,不知你是否还活着……按父亲所说,我这样的人只能下地狱,恐怕我就算死了,也见不到五哥了。”亚男被监工抽了一鞭子,不再瞎想,赶紧推着矿车继续前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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