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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骤来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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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祭拜谁?”薛拥蓝蓦地上前一步, 借着宽大袖摆的遮掩, 他的右手指骨已经抵在对方的肋骨中,蓄势待发, 随时重击出去, 防止他说出不该说的话:“钟牧, 你不要忘记, 无论如何,她都和你无关!”

两个身材同样高大面容出色的男人面对面站立着, 一个绝艳如灼然桃花, 又带着夏日青竹的清新葱郁;另一个如青松挺拔昂扬,其间夹杂着清冷月光下的白石坚韧。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两人都是一副绝佳的画作。

然而, 只有靠得极近的梁柒才能看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决计没有看上去那样赏心悦目。

说实话,她觉得有些奇怪, 薛拥蓝和钟牧之间的相处, 好像并不多。但在她记忆里,两人联手的一场长河之战,堪称默契至极。那么,这几年的时光里,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事?

而且,打扰公主清净……难道,他说的人是自己?梁柒心头一跳,忽然想起一路从汴津到长河, 这个沉默稳重的男人,其实给了自己难得的心安之感。

钟牧比起数年前所见,瘦了些,也黑了些,但完全无损他英俊出众的外貌。他穿着卫尉寺卿的官服,只是没有穿上外面的半甲,但冷硬沉重的黑色,居然被他穿出了一种冷冽的挺拔之气。

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瞳孔里,也没有半点其他情绪,口气也是极淡的:“钟牧自知身份卑微,可惟愿去公主……公主面前跪下请罪,请她原谅钟牧当年无礼拒绝之罪。”

梁柒这才想起,与钟牧初见时,皇帝将他指派给自己贴身保护,却被正直而固执的朗卫大人直接拒绝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他却还是牢牢记着。

“钟牧,你觉得,她会将这样的‘小事’记在心上吗?”薛拥蓝发出一声嗤笑,特意将那两个字读了重音:“你如今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是他最信任的臣子,荣华富贵娇妻美妾随时唾手可得,那些与你无关的人和事,你最好一一都忘记干净了,省得断了你的青云之路!”

像是坚硬的的冰块被击碎,钟牧漆黑的瞳孔刹那被染上一抹痛色:“薛拥蓝,钟牧是粗人,不比你文武双全人才风流,可钟牧若是能有一日如你那般,今生已然无憾。”

话音方落,他双手翻转往前一推,双掌的劲道便冲着薛拥蓝的腹部奔去。

薛拥蓝压在他肋骨处的右手迅速收回,一格一挡间卸去大半力道,但整个人还是不可抑制的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站住。

看他冷笑着看着自己,钟牧继续道:“在长河的时候,她只说是与你大哥订下亲事,可我看得出来,她唯独对着你的时候,才会发泄自己的情绪。”说到这里,他冷峻的脸部线条里,流露出些许苦涩来:“可是,直到她死去,你都没有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薛拥蓝,其实我恨不得杀了你。”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薛拥蓝的嘴角高高扬起,这样绝美的面容上绽放出灿烂的笑意,可出口的话语却是那样残忍:“自己高高仰望的公主,爱上了别人,即便当着她的面说出终身不娶这样的话来,她依旧看不见你。那么,对于被她爱慕着的我,你如何能真正平静下来呢?”

被完全戳到了痛处,钟牧却没有暴怒,反倒慢慢冷静了下来:“薛拥蓝,你不用试图激怒我,没有用的。如果不是你是最后见到她的人,如果不是再一次揭开她重视之人心中的伤疤,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同你商量。”

薛拥蓝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还会找你的。”钟牧说完这句话后,擦肩走过。

薛拥蓝回头,即便是隔着□□,依旧能看出梁柒脸上怔怔的神色。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带笑表情:“走吧。”

一步之外的女子,低着头,压低了嗓音,但声音恰好只能让他听见:“阿蓝,钟牧的心意去其实早已猜到,你不用故意这样做。”

薛拥蓝不好说话,但眼底却因为她的谅解,将勾紧的那根弦放松了不少。

是的,他是故意的,故意激怒钟牧,故意说出那样残忍过分的话——比起自己,这个沉默着爱慕公主的男人,在心意完全没有告知对方的情况下,许下终身不娶的誓言;更甚至,在对方死去自己的心意永远无法传达的时候,固执的自责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语,一遍一遍凌迟着自己的内心。

说实话,他有些钦佩钟牧,钦佩他这样纯粹而真挚的情感——也许梁柒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们这些人里,钟牧是第一个毫无防备的爱上最真实梁柒的人。

——

然而,梁柒还是没有能如愿走到车马司去,与那里随时准备好的宫女调换过来。

因为辞别钟牧之后,没走两步,他们就遇上了不知从哪里过来的姚妃。

她本来坐在高高的步辇上,可在薛拥蓝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行礼之后,她让太监停下步辇,掀开纱帘走了出来。

姚画扇……不,应该说姚渺,她是一个很奇妙的人。

数次相见,她给人的印象好像都不一样,游湖时多情妩媚,龙舟赛时娇艳冷淡,现如今看着,却是许多世家小姐都没有办法做到的大气端庄,隐约流露出执掌后宫一般的傲然气势。

梁柒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样子,因为霍斩清的犒赏宴会时,她对当时的舞蹈《春莺啭》十分赞赏,后来又知晓这支失传已久的舞蹈由姚画扇带回大岐,因此她对姚画扇甚为好奇。接下来,在庄韶琉约定的游湖约会中她便见到了她,当时她是妖娆的靠在薛拥蓝怀中出现的,眉眼精致妖娆多情——说起来,这也是她和皇帝还有庄韶琉第一次见面呢,没有想到,如今两人同为帝妃,竟又是另一番景象。

唔,事实上,她果然还是对她有些忌讳呢!梁柒发现自己,许是对这个曾经和薛拥蓝有干系的女人生出了其他心思,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心底就生出莫名的抵触来呢?

“拥蓝,许久不见呢!”妆容精致的面容上,绽放出一个弧度正好的笑容,姚妃的表情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后宫妃子看见友人时的淡淡欣喜,既不会失了矜持,也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疏离。

然而,若是认真去看的话,却很容易就发现她在看见薛拥蓝时,眼底闪过的复杂光芒。

薛拥蓝倒是没有显露出什么不对,他恭敬的行礼之后,面容平静:“恩,有些时日未见了,倒是一直没有恭喜娘娘得偿所愿。”

大概是没有想到薛拥蓝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姚画扇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但到底是后宫里的女人,她很快调整了表情:“拥蓝不必这样生疏,和以前一样,叫我画扇也无妨的。”随着这样带着回忆一样迷离语气的,是妃子脸上缓缓绽放出的笑容:“说起来,本宫不只一次和皇上提起过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渺渺决计没有今日之位。”

还真是会说话呢,一面叙着旧让他叫自己原来的名字,感激对方当年的出手相助;一面却毫不犹豫的告知对方如今双方的差距,还有明显暗示皇帝对自己的荣宠。

“不敢,”薛拥蓝眼底很快闪过一丝幽光,但抬起来的时候,却仍旧是雾霭沉沉的淡然:“微臣之幸。”

姚妃眼神一凛,忽然又笑了:“拥蓝还是如此呢,这么久了,都不曾变过。说起来,真是怀念呢!”

“娘娘倒是变了不少。”

“……拥蓝不是一直在长河么?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得了陛下的旨意?”

“回娘娘的话,微臣因私事归来,已经和陛下请过罪了。”他淡淡道:“微臣今日进宫是为见太后,从长河带来的草药如今落在车上了,如果娘娘没有其他事的话,恕微臣告退,好取了药后去蓬莱阁。”

梁柒不敢抬头去看,但只是听薛拥蓝说的这些话,完全可以猜到姚妃现在的心情决计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

“薛拥蓝!”她恼怒出声。

“臣在。”回答她的,却是薛拥蓝冷静矜持得让人愈发冒火的口气。

“算了,你且下去吧。”

不知怎的,梁柒听出了姚妃口气里那种无可奈何的叹息,其中有种让人心惊的纵容。

“阿柒,你怎么不说话?”薛拥蓝开始还顾忌着怕有人听见,可都到了车马司大门外,梁柒却一直沉默着。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表现虽然还正常,但姚画扇的态度却有些莫名——唔,阿柒可能会吃醋的。

“想你和姚妃刚才说的话。”

“恩,那阿柒想到了什么?”

薛拥蓝暗喜,虽然说看着阿柒为自己吃醋有些要不得,可陷入爱河的男子都是幼稚的,他也不例外。再说整整七年的分别,对于梁柒任何一种表情和反应,他瞧在眼里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唔,刚才看见你和姚妃说话的样子,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像是……”梁柒微微侧着脸,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是不是觉得难受得很?是不是一点都不想看见姚妃?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和她说话?”薛拥蓝不动声色的提醒着,桃花眼中的欢喜在梁柒没有看见的时候,却是越来越满,越来越满。

“……恩,怎么说呢,好像是觉得不舒服,也不想听见她说话……”说起来,有这样的反应,梁柒其实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毕竟,姚画扇对于她来说,好像并没有不喜欢或者说厌恶的必要。

薛拥蓝听到这里,大喜:“阿柒,你果然是,为我醋了么?”

谁曾想,戴着□□的少女抬起眼来,却给了他一个甚是怪异的表情:“吃醋?你明明对她不假辞色,我为何要吃醋?”

“……”薛拥蓝郁闷了,在心里默默道:阿柒,虽然你对我这样信任我很欢喜,可是你这样完全不吃醋的样子,我瞧在眼里委实有些失落呢!

还好,梁柒不是那种完全不解风情的人——也许不像一般女儿家那样多愁善感,但她的长处是善于观察了解人心,薛拥蓝又故意表现得这样明显,她自然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

乘着这里没有人,梁柒往他的方向靠了些许,压低了声音:“……我总觉得姚妃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是哪里,可我总觉得她每句话中都有许多含义。”略顿了顿,看着那胶着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说出剩下的话比较好:“说起来,我对她确实防备心更重,看见她听见她说话,下意识的就将她往坏处想——我想,大抵是有你的缘故在里头。”

薛拥蓝满意了。

“我也觉得她不对劲。前几年我故意进的青楼,其间也认识一些花魁红牌,但我找的,都不是那种痴缠不放的性子。我不瞒你,我并未将她们只当做青楼女子,毕竟我一直是利用她们,因此那些被我利用着不知不觉打掩护的,我在心中都感激她们,但决计没有其他感情在里面。”他说到这里,又去注意梁柒的脸色,这次倒不是想看她吃醋,而是担心当年自己那些不得已而为之,会让她生气。

只是他忘记梁柒脸上还戴着面具,加上梁柒又是一贯不将想法表现在脸上的,一时间倒看不出什么。

于是他继续道:“这个姚画扇,当初认识她的时候,虽觉得她虽清高些,但知情识趣,无论外面传我对她多么喜欢,见着我时也从来不会撒娇发痴。许是因我对她尊重,对我倒比对其他人亲近些,因此借她的名头也比其他女子多些。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觉着她却有些变了,我反正是不在乎换了人的,也就慢慢减少了找她的次数——一次是游湖,佳肴素不喜她,于是故意带了她去;龙舟那次,却是她主动找我的。”

他一点都不瞒她,解释得一清二楚。

梁柒从来不为那些过去的事情烦忧,再者说,薛拥蓝的那些苦衷他早已解释得清楚,她要是再犯傻去胡搅蛮缠问东问西,那就真是脑子不清楚了。

因此,她才能冷冷静静的,分出心神去思考他的话。

“阿蓝,为什么我听你说出的话,觉得和如今的姚妃半点也联系不起来?”

薛拥蓝一摊手:“所以我今日才说,她变化委实大了些。”

“……”梁柒无语,这样无赖的模样虽然见得不少,可今天他这摊手的动作,却让她想起了当初他被自己叫做‘祸害’的时候。

“呵呵,你这样子真是可爱呢!”薛拥蓝这样笑着,忍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掐她脸的冲动,正了正脸色道:“姚画扇的心思,我确实从没有猜透过,就像我说的,我一直以为她高傲清高。可有次我有很一段时间却未见过她,听说是病了一场,再见的时候,总觉得变了许多——说实话,那时再见的她,聪明特别,与一般的女子完全不同,即便身在青楼楚馆,也不以这样的身份落寞卑微,也不因为自卑而故作高傲;思想行为都很特别,与她说话也很有意思,虽然有些东西她并不理解,可是听我解说之后,总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说起来,虽然我并不喜欢她的性子,却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她,的确是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他不偏不倚,不瞒不欺,将当初的心思道得明白。

梁柒听在耳中,也不会因为薛拥蓝对她的夸赞而觉得心里不舒服,相反的,她听着薛拥蓝说起的这个姚画扇,愈发觉得她神秘莫测,难以捉摸。

她甚至,在心里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来——病愈后的性子大变,特别却古怪的言行,失传已久的舞技,从青楼女到帝妃的经历……如果,如果这个姚画扇……

她正想着,却见薛拥蓝往她跟前一站,正好将他挡在身后。

有人来了!

梁柒迅速收回不知飞到何处的思绪,低眉顺目的站在薛拥蓝身后。

这时,车马司的一个侍卫已经快步跑到了跟前,看见他们立刻双手一合道:“薛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放心,她是可靠的,统领大人但说无妨。”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梁柒没敢抬头,但听声音和穿着打扮,想起了一个人来——是先前进宫时,铁中棠给他们介绍的,好像是车马司的一个管事统领——因为梁柒要和宫女调换身份,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这个统领之前是十二卫中的一员,又是铁中棠所说的绝对可靠,所以有些事就可以交代他来处理的。

他现在突然出现,而且语气急切,应该是出事了!

果然,薛拥蓝话音落了之后,就听得那人说道:“薛大人,贵府同来的婢女,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第一天~默念中

话说,为毛这章空白章,却有不少点击捏?

难道以后为了提高点击率神马的,我更新的时候,要将标题和内容写成——空白不要看或者错了千万不要点击——这样很‘勾引’人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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