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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抉择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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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月拢避讳也好, 钟牧脸红也罢,那宫中流言中的‘沐浴诱惑’事件, 不过是闹了个大大的乌龙而已。

那日, 梁柒被钟牧救回之后, 梁栎看到她伤得如此严重, 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的。从钟牧口中知道那人是郦语堂独子且已经被梁柒刺刀入心脏之后,这才暂且压下满腔的怒意来。

虽然郦语堂是忠臣, 他死时也蒙受了不白之冤, 梁栎不是昏君,大权在握之后,必然严惩奸臣还他一个清白。可是, 心中有愧却不包括让小柒受这样的重伤!更何况此人胆大包天,敢夜闯皇城,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饶的。

梁柒伤得太重, 终究还是瞒不了太皇太后的。

也幸亏梁柒是那样的性子, 太医还在请脉的时候醒了一次,看见守在床榻的太皇太后,也不哭诉,居然扯出一抹笑来:“……哪个该死……的奴才, 惊、扰了、皇祖母……让您担忧了……”

她居然笑得出来,太皇太后只觉得愈发心疼:“你别说话,好好歇着便是!皇帝,这郦连春胆子不小, 竟然敢入宫劫持公主!您是否严加彻查了,看是否有人在背后捣鬼?”

梁栎正愁找不到机会来一次大清洗,昨天晚上闯入皇宫的,除了郦连春之外,还有另一拨人。虽然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自尽身亡,没留下半点痕迹。可是这样训练有素的死士,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听得钟太后这句话,知道是将这次事情交到自己手上了。当下起身,十分恭敬的回答:“孙儿正命人加紧彻查中。”

既然是在郦语堂坟前找到聿合公主的,那么郦连春的身份定然就瞒不住了,皇帝知道的事情,太皇太后未必就不知道。

钟牧带着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聿合公主一刀刺入郦连春心脏。钟太后也知道自家这丫头的性子,她既然出手报复了,她们再有动作,她只怕是要恼的!下面人回报的消息是刀入心脏活不了的,那郦家一家现下服役的服役,死的死,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去赶尽杀绝了。

梁栎也是这样的打算,这才冥冥中让郦连春捡回小命——或者说,不是冥冥中,却是他一心想要千刀万剐的那个算计好的就是为了救他一命?

呵呵,这些暂且不提,因为郦连春哪怕是醒了,也不定会感念梁柒的好处吧?

再说钟太后看见梁柒身上的伤,十分心疼,只拉着她的手不停安慰,又嘱咐太医悉心救治。临了离开之前,却是忽然想起来:“小柒,哪怕你再同皇祖母生气,这钟牧贴身保护一事,你都不要推脱了。”

这个时候梁柒还能说什么?“小柒听皇祖母的……”

“你这丫头,也就尽是口头上敷衍哀家,只怕伤一好,又嚷嚷着是皇祖母累你跟着大堆的人了!”钟太后说这话,一是想着让气氛轻松些,让她不要想得那么多;二一个却是防患于未然,小柒这丫头小性子一堆,她须得防着她日后变卦。

“太皇太后,小柒长大了,这些事理还是明白的。”

到底是有差别的,听到梁栎的回答,钟太后转向他时,脸上已经没有面对梁柒时那样慈爱和怜惜了。她还是大歧的太皇太后,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太皇太后,她静静看着眼前已经长成的少年:“皇帝,哀家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只需记住一点,这大歧大好河山都是你们梁家的!小柒只是个姑娘家,你是她皇兄,日后她都是要仰仗你皇帝陛下的!”

这就是大歧的太皇太后,字字句句,俱是珠玑。细细一品,又觉得她话里有话。

照理说,现下情形不对,屋子里有太医还有宫人,太皇太后这番话不当这时候说的。可是,她仍旧挑在了这个时机。

梁栎背后瞬间激起一层冷汗,可也是伪装惯了的,面上的神色却是不动半分。他毕恭毕敬的跪下去——是的,是跪下去:“孙儿知错了。”

也不辩解,就这样说一句——知错了。

从霍斩青的归来,到众大臣上奏,一步一步,梁栎终于在早朝时,确定自己会作为大歧皇帝接受戎族王子的降表。

太皇太后不是不警觉的,却也只是让秦葆等人投赞成意见,无形中是让他的计划更便利的实施而已。

然而今日听太皇太后话里的意思,却,她不是不了解的,只是不愿意出手而已。这梁家江山她不会去争夺,梁栎你就放宽心坐稳你的位子好了,少耍些小心思累得梁柒受苦——她还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没有说得那么直白而已。梁栎心里更是一股火压抑不住,自己这样的小扑腾,至今都入不得钟太后法眼,虽说也是好事,却着实让人难堪哪!

而此时的梁柒呢?她也听见了钟太后的话,却只觉得满心都是愧啊!一边是手足至亲的皇兄,自小便约定好要相互照应的人,一边却是这样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皇祖母,让她该如何去抉择?

她在床上躺了几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是酥的,刚回来时满身都是伤口,不方便沐浴,于是只是让月拢伺候着擦洗了一下。今时今日,实在是无法再忍受了,偏要好好洗个澡才是。

月拢没了法子,只能去抓了些药材,在湘海殿内间的沐桶之内灌满热水,让她泡个药澡。

她除了额头和手臂,全身上下都是被扔在地上时的擦伤等小伤口,养了几日都在慢慢结痂。月拢的医术是信得过的,那药浴不会刺激伤口,只会加快伤势。

花亭那日奋力抗敌,受伤也不轻,却仍旧僵着要到公主跟前伺候。于是洗澡那日,和梁柒两个,一个包着左手,一个包着右臂,主仆两个倒是协调得很!

梁柒不让其他人伺候,花亭又受了伤,因而月拢今天这澡伺候得很是劳心劳力。好不容易伺候着她穿好里衣,在旁边铺了绒毯的圈椅上坐下,却发现花亭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

梁柒就笑她:“我就说你不行,明明是单手,装什么高人?”

她难得这么高兴,虽说口气还很虚弱,但是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现在天虽不冷,可是衣服这样湿着肯定不成,于是便叫月拢帮她换一身。

梁柒夜宿湘海殿的时候,花亭月拢两个在侧间也有自己的屋子,守夜的小屋也有一张塌,自然换洗的衣服也有。湘海殿这一间是梁柒的寝殿,左右两侧各有小门,一边通着的就是守夜宫女住的屋子,另一边通着的就是这沐浴的沐房。

乘着她高兴,月拢也不嫌麻烦,就近去寝宫小屋里拿了衣裳,回来帮花亭换衣服。花亭手臂还裹着纱布,自己穿衣服当然不可能,月拢一边穿一边笑她:“啧啧,你看看你命多好,除了公主,我还没有伺候过其他人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手伤,是不是真的了!”说着还真的去碰她的手臂。

都是为了梁柒高兴,本来不疼——或者说即使真的会疼,花亭也不会叫出来的,此时却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似真似假的哎呀叫了起来:“……疼疼……我可喊救命了啊?……公主救命……”

本来就是打闹玩耍的,其他宫女太监自然不敢进来——

——可,凡是不都是有个万一么?

钟牧正得了太皇太后懿旨,寸步不离的守在大殿门口,初时听不见里面的声响,可忽然就听见聿合公主屋内隐约传来呼救声!

到底是警觉惯了的,当下也不多犹豫便冲进屋去——屋内自然是没人的,可叫救命的那个还不是没有停下来么?

等他进到沐房的时候,这才恍然惊觉自己是到了哪里,顿是一张俊颜便烫了起来。在他眼底,只看见聿合公主穿着浅色的里衣,歪坐在圈椅上,椅子很大,衬得她身子愈发娇小。头上裹着纱布,长发尾端有些湿乱,就散在胸前,发下一张脸,可能是因为刚沐浴的关系,苍白中带出一点点嫣红来。身边还放着一只硕大的木桶,桶内散发出点点的药香,还有袅袅腾腾的热气。

其实里衣已经算得很完整了,月拢怕她着凉,腿上还盖了一层小毯,连脚上都套着罗袜,一点肌肤都没露。

可就是那样一个秀美人儿,第一眼便足以吸引你的目光,只是静静看着,便不由自主的陷进去了。

钟牧似乎有些迷怔。

花亭却只当他是看傻眼了,她就站在梁柒的另一边,月拢给她穿外衣只穿了一半,因为受伤的缘故,那边的衣服还没有穿上,露出半截手臂来:“啊啊……出去出去!”

钟牧瞬间清醒了过来,转身便飞奔离去,速度比进来时还要快!

肩舆慢慢的走在花园间,春日百花已放,小径两侧各有颜色,直看得人的心情也跟着艳丽起来。

月拢想着这几日花亭的反应,不禁嘴角就挂起笑。

“你笑什么?”梁柒坐在肩舆上,高度和月拢差不多,正巧看见了她嘴角的笑意。

“呵呵,婢子是想起了花亭来!”脸上的笑意愈盛,她手搭在肩舆两侧的扶手上,更加靠近梁柒,声音也压得极低:“花亭这丫头只怕这次是羞狠了,这几天,她连门都不大出的,我方才去拉她一道出来赏花,她一听有某人跟着,便怎么也不愿意出来了!”

一面说着却是拿眼狠狠瞪着侧前方的钟牧,企图从他身上看出一星半点的羞愧来——只可惜那钟牧不知是不是脸皮太厚,还是没有听见怎的,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其实她哪里知道,钟牧耳力好听见了又怎样?他那日眼底见着的,一直都是梁柒,花亭在旁边是何风情,却恰巧没有看见。所以就算是听见月拢的言语,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

梁柒一听便明白了,也有些想笑:“这么多日还不敢出来?这脸皮也忒薄了些,不过也正好,自己受伤还要在我身边伺候,连我嘱咐也不听,这样倒还是歪打正着了!”

她都这样说了,月拢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笑:“她的伤我也一直看着的,公主不必担心,已经没有大碍了。”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公主,您说为何这杜若公子这般厉害,宫里朗卫都尚未寻得您的踪迹,却偏偏被他找到了?不过也是多亏他了,不然公主……”

剩下不祥的字眼却是没有吐露出来,生怕似乎只是说出来,都会给公主带来不好的事情。

梁柒倒是不忌讳,可是听到那个名字,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子烦躁来。帘子处的轻纱本来也是极好的,现下忽然也觉得有些遮住视线,肩舆内的空气也些许闷闷的:“杜若公子……他毕竟是海南杜家的大公子啊,你以为他的人脉就只是在海南一地可只手遮天?杜家在大岐创国皇帝时,便是以占卜星象闻名天下。当时杜家的掌门杜微岚为武帝一共算过四次,有三次恰是武帝夺天下的关键时期,因为有他的算策和谋略,才使得武帝危难之时大获全胜。这一次,不管杜若公子是用何种法子找到我的,也都只是皇兄要重用他的一个契机而已……”

而这个原因,恐怕,正是自己如此焦躁的缘由吧!

她忽而又想起那日皇祖母在自己床前说出的那番话,心情不由得又是一沉。自古以来,皇位权势之争就最是凶狠,稍有不慎恐就会万劫不复。那日皇祖母那样说,未必不是真心话,可是她底下身边的那些人,又如何容忍太皇太后就如此让权?

皇帝登基时日尚短,根基未稳,妄想和太皇太后一派抗衡,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也正是如此,才导致人前的这个皇帝。表面上勤勉努力,也许是想做一个英明睿智的皇帝,却似乎很容易被诱惑哄骗,她聿和公主的存在正是如此。人前稳重大气,做事有担当,可是相处久了却发现温和之下难掩懦弱。

呵,这样一个拼命努力偏偏只差一步的性格,不是更符合他们对傀儡皇帝的猜测吗?

最初的最初,苏太傅不是没有提议皇帝既然韬光养晦,不如干脆装得驽钝些。不同意的人正是皇帝自己,他只说幼时自己便显得聪慧乖巧,怎么可能长成人后便如此无用?

“……塔都王子,霍斩清霍步轩父子,杜若和谢君赞入仕……”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却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理一理,此时细细去想,却似乎总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没有抓住。

肩舆到了御花园的亭子处,月拢正掀了轻纱想询问她是否下来走走,正巧看到她一手支着额头想得入了迷,只得轻轻退了出来。

钟牧还立在一边,很警惕的关注着四处的动静。

月拢想自己可能对此人可能真是有些看法,若是用平常心去看,倒真切是个十分俊俏的男人。五官出色不说,加上穿着很英挺的朗卫制服,腰间挎着刀,很容易让人想起民间流传的战神传说来。

她靠过去,压低了声音,一是因为现下问的话不方便外人听见,另一方面却是怕扰了梁柒:“钟大人可曾娶妻?”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求,求各种~~嘿嘿,你们知道的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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