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影子在王城中闪动，不时停下驻足观察一番，连续绕行一圈之后，黑影回到了某个屋子。
这是一个好听的女声，‘看来，家族的图谋落空，我的身份也快要暴露。’
周王畿并不大，王城外站着一圈士兵，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士兵手里握着一根桶状物，那是响箭，打仗中经常用到。
屋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这人换了一身衣服，伸手取过一顶挂着珠帘的斗笠，戴在头上。
周赧王的尸体还在王座上，卫秦没有动，或许，他也宁愿死也坐在王座上，保留他天子的威仪。
虞姬已经离开，临走时说‘如果宗门给下赏赐，记得我那一份’。
卫秦自问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所以，那个时候，他可以把丹药卖给龚琪，却无法做出承诺。
诺不轻许，我不负人。
一个戴着珠帘的女子走来，身穿白衣，来到殿上，她好像没有看到卫秦，径自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慢慢站起。
女子摘下珠帘，看向卫秦，‘卫师弟，我们或许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卫秦看向女子，那是一个意外的人，‘没想到是你。’
女子轻笑，‘百草园的灵泉中，我们见过，你对危险的灵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卫秦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时候，不过，他是因为分神感应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似乎被她误会了，但是不重要。
女子带着一丝羡慕看着卫秦，苦笑道：本来，我们应该是相反的。
‘我应该短短几年进入第二境中境，甚至是上境，而师弟你，才应该苦修而修为不得进。’
‘说起来，卫师弟现在到底什么修为？’
卫秦没有回答，看着女子，‘你来找我，想做什么？’
女子手腕上套着一串珠子，一个小锦盒一闪落到手心，‘这是我们姬族一件神秘之物，用它交换我们姬族嫡系子孙的性命。’
卫秦似乎对那物什并不感兴趣，‘既然对姬族动手，你们的图谋便已大白天下，谁也不会放过他们。’
女子想了一下，‘那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如何？’
卫秦低着头，‘怎么说？’
女子应道：各个宗门都有姬族子弟，甚至有的已经破境，没有必要牵连他们。
卫秦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女子带着一丝苦涩笑说：姬族的希望？
女子情绪冷静了下，‘既然其他子弟不追究，那用这个东西放过我如何？’
卫秦语声平静，‘姬灵儿的事情也隐瞒不住，她必须死。’
女子似乎早有准备，‘我有一个替身。’
似乎生怕卫秦拒绝，托了托手中的锦盒，‘这个东西，对卫师弟有大用。’
卫秦好像有了些兴趣，‘那是什么？’
女子语声带着噫嘘，‘卫师弟没有见过第四境不可知境的修行者吧？我也没有，因为我们这里一个都没有。’
‘异族的世界就不说了，其他的世界，卫师弟不想过去？’
卫秦脸色变幻，‘这是？’
女子看着锦盒，目光有些迷离，有些不舍，‘这是，离开这里的方法。’
卫秦呼吸沉重，‘有何凭据？’
女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面锦帕模样的布，上面画着些图案，‘世传吕尚老死齐国，其实，他是离开了这里。’
‘离开之前，他到姬族，给我们留下了这个。’
‘他说，如果有人要离开，就给他看这个，我们姬族也有人看过，但是看不懂。’
‘我想，卫师弟不会想在太岳做一个大长老，慢慢老去吧？’
卫秦伸手，女子面色一喜，把锦帕放进锦盒，丢给卫秦。
卫秦捧着锦盒，良久，收入储物袋，转身背对着女子。
女子离开，小半日后，提着一具尸体走来。
卫秦看着那具尸体，手指指着，‘她是虞姬。’
说完，卫秦转身便走，快要离开时，身子停下，‘你真得不会对付宗门？’
女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真得在乎？
卫秦没有回应，自顾离开，女子想了想，戴上珠帘，朝着王城外走去。
果然，王城外的士兵都已经撤走。
回望着王城，女子叹息一声，就此离去。
史书记载，秦郡相国吕不韦以秦孝武王在周王畿遇害为由，发兵攻下周王畿，姬族大半族人被杀，小部分隐入市井平民。
王城外，一个壮硕的汉子看着围着自己的一群兵士，不过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另一辆马车。
马车中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如何？’
大汗名叫丙马，他不是异族人，是异族人的后人，也是此次事件遗留的唯一种子。
丙马盯着那辆马车，‘你们知道我的身份？’
马车中声音传出，‘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知道你实力强大，巧的是，我们少君正需要一个高手护卫。’
黑暗中，你窥视着别人，更黑暗中，有别人在窥视着你。
(本章完)